在这两仪神光过后,那道人早就闪身站到了钟离仇的身后,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这俩小子看来是死透了。”
钟离仇瞥了一眼那道人,这才淡淡的说道:“我本不想杀这三门之中的弟子,毕竟其背后总归有个门派照应,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本命玉牌玉符?”
那道人也是轻轻一笑道:“那阁主这是为了什么?”
钟离仇叹了口气道:“看到那年轻人,我总能想起昔日的对手,这股不怕死的劲头与这年轻人一般无二。”
道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那白玉扳指被打碎了没有,我这就去找回来。”
钟离仇道:“你还是这般贪财,但若是无你,恐怕我这追风阁中的财富会少了大半。”
道人嘿嘿一笑,这便转了身,然而此刻却有一个身影打破了眼前的死寂。
“咔嚓,咔嚓。”
钟离仇眼中再次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两仪神光已将前方的那一片大地都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但看见一双手搭在那坑边,不多时的功夫已经冒出了头来。
是楚房龄!
楚房龄此刻脑海之中一片模糊,身体也是极度的虚弱,身上的衣袍已经被罡风撕裂了大半,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爬了出来。
然而更让钟离仇吃惊的还在后面,又是一双满带鲜血的手,扒在那土坑的边缘,紧接着便是露了头,然而这一露头似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手指一个没抓住便是落了下去。
钟离仇紧紧的盯着那土坑,果不其然,过了半晌,一双满是鲜血的手又重新扒在那土坑的边缘!
是云朗!
云朗费劲了周身的气力爬出了这土坑,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云朗吐出了那一口黑血,朝着钟离仇啐了一口!
楚房龄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过了半晌才能睁开,那眼前仍旧是是模糊的一片,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更是吓了一跳,但看云朗满身的血污,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已经数不清这神光之中锋利如刀的罡风到底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怎样的损伤。
云朗此刻气若游丝道:“楚师弟,你看我们还能跑么?”
楚房龄摇了摇头,如果他二人在钟离仇离去之后再出来,也许就有了这逃跑的机会,而如今二人身受重伤,如何逃得?
云朗周身伤痕众多,已不知道是哪里在流血,只是这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巨大的疼痛,喘着粗气。
楚房龄看见云朗的模样道:“师兄,怎么办?”
云朗怔怔的看着钟离仇,而钟离仇也在静静的看着云朗,二人对视了将近有半柱香的时间,最终钟离仇转身离去。
那道人赶忙上前紧紧追问:“阁主,要不要杀了他们二人?”
钟离仇淡淡的说道:“留下他二人一条命罢!”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所以钟离仇要留下楚房龄和云朗二人的性命,在那对视之时就已经有了计较,云朗与钟离仇的昔日对手仿佛骨子里有着一样的不屈意志。
钟离仇与他那个对手对战了多年,彼此心生惺惺相惜之感,可惜他那对手却在仙魔大战之中丧生,自此,钟离仇多年来修为并无多大长进,说到底也是因为再也没有如此对手。
云朗和楚房龄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下子扑到在那土坑的边缘,周身再无一丝气力。
楚房龄见状上前一把将云朗搀扶了起来,驾起了剑光,朝着南方飞去。
此刻在扬州别院的观月殿中,岳阳真人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距离云朗下山已经有一月了,按道理来说也该回来了,当下不免心中担心这个徒儿。
岳阳真人乃是潇洒之人,虽然看似洒脱,实际上当年灭派之仇又怎能轻易化解?多年来受尽了冷落,岳阳真人纵使是心胸再豁达之人,也总是要有些怨恨的,此番入了这扬州别院做了那坐镇宗师,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这一次派云朗去荒谷正是有着与荒谷结盟的意思,更有一层深层含义就是,他希望能够迅速的培养起自己的弟子和亲信,昔年他座下八仙,如今仅剩下三人,而南华真人的背叛更是他心中莫大的痛楚。
着实想不到南华真人最终还是倒向了飞虹子的那一端,只是南华真人体相奇特,并不适合休息冲虚指,故而拜师多年来,这冲虚指的图谱和功法并不曾让南华真人见到。
岳阳真人心中牵挂云朗,在他如今的门下,有一个修习多年的大弟子,其真实境界只怕早已和岳阳真人相比也不遑多让,这是岳阳真人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不肯轻易亮出。
二弟子龚阳清资质和根骨都一般,若无天大的气运只怕穷其一生也触碰不到天道的门扉。
三弟子风灵子聪慧泼辣,只是这性子却是直得很,修为根骨是不错的,但那性格并不足以担当大任。
四弟子孙乾,平生最喜喝酒,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专长,就连炼器一道也是学了一半,根本不曾要指望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