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石室,看到那被捆绑在一处的七八个少女,心中一阵泛酸。
当云朗触及到那缚着被绑少女身上的绳索时,幽光乍现。
身子被这一股力道猛地推了出去,撞在石室之中的墙壁上,云朗心神一震,气机荡漾。
此刻才看得清楚,在那幽关之处升腾起类似于结界一般的罩子,云朗正欲破掉此罩时,自那石门的缝隙之中走出一女子。
只见这女子白衣胜雪,头山插着一支金步摇,蚕眉杏眼,朱唇之间点了一点桃花。
云朗猛然转身,手中长剑一横,喝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甚是孤傲,云朗朝着澹台清心变化的小狐身旁挪了挪,将她护在身后,这术法,还要三刻才可解开,这并不是传统的化形之术,澹台清心境界不够,此法平日里也仅仅是点化他人,何曾轮到自己身上?故而没有那解术的法印,如何解得?
那女子淡淡一笑:“二位来我千狐洞来,可是为了这些被掳来的少女?”
那女子似笑非笑,体态丰盈绰约,宛若神仙中人,狐性本媚,浑然天成,这一番姿态倒也让云朗心头一震。
云朗朗声说道:“此番你将扬州城中少女掳来,所为何事?若是你一意孤行欲加害这些少女,我定不饶你!”
云朗周身气机爆发出来,在这狭窄的石室之中充斥着莫大的威压。
“噗哧!”眼前那女子笑出声儿来。
“就凭你?好说我也修行了千年,凭你如何能撼动?莫要管闲事,那扬州别院里的弟子一个个儿的俱是草包,凭什么来拦我?我只不过是将这些人掳来做事,功成便放她们回去,亦不会害了她们性命。”
云朗并不言语。
然而那女子却又是一笑,“既然来了就请随我来,喝上一杯,让小女子略尽地主之谊。”
说罢,那女子挥手之间便出现了石桌石椅,上有瓜果珍馐,琼浆玉液。
“请入座。”那女子撩起裙摆,坐在那石凳之上。
云朗无法,按剑而坐,澹台清心仍旧是那小狐模样,轻轻一跃,上了石凳。
“这条小狐倒是有趣儿的紧,想必是术法所化。”说罢,笑意盈盈,挥了挥手,那法儿便破了去。
澹台清心恢复了本来面目,云朗二人都未曾想到,这千年狐妖竟是如此厉害。
“来,我这洞中少有人族中人,今日二位佳客到来,小女子自请一杯。”说罢,素手拈起青樽,袍袖掩面,一饮而尽。
云朗手执青樽,正要饮下,却不料澹台清心伸出手来,轻轻拍打在云朗的手背上,眼神示意他莫要喝下这杯酒。
那女子轻笑一声:“堂堂仙家子弟竟然连这小小的一樽酒也不肯饮吗?此酒并无害。”
云朗苦笑一声,一饮而尽,酒浆香醇,带着淡淡的芙蕖花气,清香典雅,云朗饮罢,不禁赞叹一声:“好酒!”
澹台清心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饮的,那女子开口道:“世间自有人仙妖鬼,本无纠葛,今日我便要讲一个故事,二位若是有兴趣,便来听听。”
云朗转过头,看那被捆绑住的几名少女,按捺下性子,看着眼前女子,“说罢。”
那女子自顾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樽,朱唇轻启,抿了一口酒道:“千年之前,天地有一场劫难,我青丘狐族虽然地处偏陲,也未能幸免。”
据《仙门风云志》中讲,千年之前便是那一场近乎毁灭的战争,这一场战争旷日持久,仙门、魔门、灵境人、皇天人都参与了进来,战争的理由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场战争毁去了无数人的性命,断绝了无数人的仙根,更埋葬了天道。
眼前千年妖狐化身而成的女子道:“青丘狐族本是这世上仅存不多的远古妖族之一,此战中折损过半,而我青丘狐族作为妖族的代表,奉行中庸之道也最终引来了大祸。”
“呵,战端一开如何需要理由?无论是最终谁赢,我族群的命运都已经定下。”
青丘狐族在战端之中受到了仙魔两派同时的清洗,逃出这场浩劫者十之一二。
作为青丘一族中血统最为纯正的天命神狐,继承了这一切,千狐洞大大小小几十处,疯狂的报复着仙魔两族,多年来许多仙魔两门中的弟子死于她手,然而这一份仇恨却是并未减轻。
直到那屠戮青丘狐族的男人的出现。
此时已过百年,昔日的仙门先锋如今已成了举重若轻的人物,然而这一次的负荆请罪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昔年惨案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多年来不仅修炼进境不多,心魔丛生,当年只一心除魔卫道,魔便是魔,妖便是妖,善恶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仙门的使命。
然而对错在多年之后也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手刃青丘狐族三百六十余人,罪过大焉。
当她手中长剑刺进那人胸口时,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解脱,嘴角含笑,安然赴死。
她心中的恨再一次宣泄了出来,然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