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尧叟听见此言,益发大怒,连连给了王知县几个耳光,骂道:“好一个结党营私、仗势欺人的狗官!良心都叫狗吃了!就算皇帝老子是你姨父,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骂罢,叫道:“给我绑起来!”
早有几个御林军抢上前去,一个打落王轩官帽,一个剥下官服,还有几个就拿麻绳将其五花大绑起来。舒殢殩獍
围观灾民见状,恨之入骨,因为都快饿死了,哪有菜叶、食物丢掷,只是纷纷向他丢掷垃圾、土块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直弄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之极。
众灾民一边乱丢垃圾一边大骂:“狗官也有今天!”
“我日你十八代祖宗!嬖”
一个老汉拉了一泡热气腾腾的臭屎,找了块木板盛着,大骂着对其抛去,恰好落在其脸上,王轩急忙用手去揩,直弄得浑身是屎,臭不可闻。
一个壮小伙跳上前面屋上,待王轩囚车驶近,掏出胯下家伙,对其撒起尿来,那尿也恰好落入王轩头上。
灾民尽皆大笑,连称该死、解恨乐。
就在灾民的咒骂、乱掷垃圾之中,王轩被押解至县衙大门。
陈尧叟道:“将狗官王轩押入死牢,听侯皇上裁决。”
“谨遵钦差大人之命!”众官差说着,将满身秽物的王轩押下囚车,推搡着押入死牢中去了。
“这就是狗贪官的可耻下场!”陈尧叟说,“此次放粮,若有循私舞弊、短斤少两之事,罪加一等,绝不饶恕!知道了吗?!”
“知道了!属下不敢!”
“师琪忠君爱国,举报有功!本钦差决定,由师琪暂代颍州县令一职,待吾禀报皇上,再加正式委任。”
“谢钦州大人,谢皇上!”师琪跪谢。
“吾皇万岁!”灾民道。
“待举行放粮仪式后,师琪,你就领导颍州官史放粮吧。”
“遵命!”
“凡有劣迹之官史,不能参与放粮,必须将参与王轩贪污大案的官史一网打尽!”
“大人放心,没问题。”
说罢,陈尧叟宣布举行放粮仪式,亲手将第一斗粮食发放给灾民后,便由代县令师琪放粮。尔后,诸官史各就各位,在十几个放粮点放粮。
次日,颍州各地贴出官府告示,大意是前县令王轩贪赃枉法、强抢民女、欺君虐民,已被官府捉拿,打入死牢,只待圣上裁决。放粮期间,若有官史短斤少两者,欢迎举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另外境内若有贪官污史及土豪劣绅违法乱纪、残害民众者,欢迎举报,钦差大人将为民作主,秉公处理。绝不放走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此告示一出,群情振奋,当天就有十几个父老前来县衙告状。
陈尧叟一一详审,查证,为了杀鸡儆猴,将灾民所举报的罪行较大的王轩党羽,游街示众三日后,将其腰斩于市。
于是,各放粮官史,尽皆胆寒。加上众督察及陈尧叟不时亲自前来检查放粮纪录帐簿、斟子的浅和满、粮食的好和坏等等……斟斗太浅的,责令补足,粮食太差的,亦责令更换好粮。于是众放粮官史再不敢马虎,皆一丝不苟,惟恐出错挨批。
……
一日,尧叟正在外督察放粮,忽一官史骑马如飞前来,气喘吁吁说:“马公公率众前来宣旨,正在县衙等着呢!”
尧叟急上马来到县衙,跪拜于地:“臣尧叟接旨来迟,望乞恕罪。”
“不迟不迟,你干得好!”
“谢马公公。”
“钦差大臣陈尧叟接旨——”
“吾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天降大灾,宋亳陈颍,颗粒无收,百姓啼饥号寒,饿殍枕藉,卖儿卖女,背井离乡,惨不忍睹。颍州县令王轩,不思拯济灾民,为国分忧,反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巧取豪夺,益增灾难,罪大恶极,当凌迟处死,以儆其余。倘更犯它罪,数罪并罚,可夷其三族以至九族。钦差大臣陈尧叟,放粮有方,朕心甚慰。汝可便宜行事,早成大功。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张公公,尧叟集齐人证物证,便下令审判颍州县令王轩。
不一会,王轩被带至大堂。
陈尧叟先是当众宣读了皇上圣旨,然后向其展示众多人证物证,道:“汝之贪案,铁证如山,还不从实招来!”
王轩瞅了瞅堂下一排人证,以及一件又一件物证,低下了罪恶的头颅,说:“犯官知罪,犯官愿招。”说着,便将所犯罪行,一件接一件地招供出来。
记室急忙记录在案。
待王轩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后,陈尧叟正要宣判,忽然衙门口鼓声大作,显然有人报案。
“快带上堂——”尧叟停止宣判,命令道。
片刻之后,只见六对中老年夫妇,一字排开,跪倒堂前:“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
“汝等何人?”
众人陆续报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