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陵草罢诏书,梁敬帝阅览之后,下令徐陵宣旨颁行,于是徐陵大声宣读道:
自从天地开辟,宇宙初成,尊立人间君主,必定依仗高明的统治最新章节。所以贤明的君主,有牧伯之官镇守四方,神威的帝王,有大的宰臣协理万国,又有匡正天下九合诸侯之大业,赏赐渠门旗而显示隆重,戮带围温的奇功,赢得行宫的盛大恩宠,时事危急便匡扶国势,国运昌泰便发扬光大,这正是千年以来相同,历代未加更改的正道。
太傅义兴公,文才武略,具有神圣之威,实在是上天有德,以广济百姓之难。在从前昌明时期,早就不负朝廷重托,远达沧海,开拓到交州、越州。国运不利,连文字记载上都不曾有过如此惨痛之事,国家灭亡,敌兵屡至,可怜的百姓哀哀痛哭,好像身处牢狱,苍天遥远,远不可及。然而否极泰来,辅佐之臣应命而出,挽救了即将灭亡的国运,援助了已经溺于兵灾国难中的人民,乘着舟车,在险隘处架起渡桥在深渊中救起沉溺之人,以经略之才理繁治乱,彻底消灭了众多凶恶之徒。从石头、姑熟,披肝沥胆历尽艰险,指挥若定,四方遂得安宁。因此光复了下武地区,辅佐光大了京城的帝业,消灭了三代皇帝的强敌,平定了天地人共同指斥的大恶之徒。即使是尧和禹的辅佐大臣也比不上太傅义兴公的功劳,殷、周两朝的相国太师也比不上太傅的才干。又加上当时时局凶险,荆楚之地形势危难,天地没有秉持公心,以致皇帝之位为他人所夺,各方少数民族政权纷纷觊觎吞食中原。当此之时,各方都没有出来匡救时局的,强悍的逆臣将我朝幼主废黜,幼主衹能像荼孺的孤魂那样漂泊,甘心忍受宁卿喂牛时所遭受的那样的耻辱。他离开宫殿,披头散发,找不到求救的地方,大臣窃取王权,帝王衹能流离失所,连容身之处都没有。太傅义兴公的神兵所至,立刻恢复了天地的清明,因此我朝的幼主才得以重新登上上天赐予的帝位。这功业又是巍峨浩荡,无法用言语来称颂表达的。
又凭着他的忠义之心,来平定那些妖逆之徒,不论是震泽的还是稽山的叛乱都得以平息,在番禺、蠡泽及北部和西部的边野地区,那些凶徒也被他歼灭殆尽,不再有谬种流传。这是百姓的命数所在,国家存续时间长短的关键,本朝基业的兴亡,都仰仗着他。这样一来,国家无论刑法还是礼仪都得到昌明,沿袭和变革亦有章法可依。朝廷内外一片平和,远近也都安详宁静,因而能让太阳聚集光芒,日月五星都呈现光辉,阁楼庭院,都具有仁信的内涵。宏大的功勋囊括了大地,大道也上达青天。自伏羲、神农、炎帝、太昊四帝的时代以来,上古卷领垂衣的治世裹,圣人治理天下,也没有能像这样的了最新章节。
至于仪卫、祭祀等方面所受的特别册命,可与齐桓公、晋文公相比,协助治理国家的才能,则不亚于萧何、曹参,但从未有像他这样在治理区域内功勋卓著,得到的回报却比伊尹和周公微薄的,凡是人神都期待已久,等待国家给与他应有的回报。但实在是因为陈公举止谦逊,注意自己的修养,总想降低自己的地位,减损自己的利益,所以美好的运数迟迟不至,说起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叹惜。怎么能因为他一向谦退的美好风尚,就废除了对有功之人封赏的朝廷大典呢?应该命令主管功赏的司勋,郑重地举行赏功的大典。况且即使是舜也极其尊重贤能的人,从不忘记举行彰扬盛德的祭祀,公侯的门第一定给与恢复。因此殷代时嘉奖宜甫,让他继承后稷的官位,尧任命羲和,让他承担祖先重黎的职务。更何况是子孙皆有封立,应该和他定下盟誓,共有天下的人呢?因此提升他担任相国的职位,总领百官,赏十个封郡,尊称陈公。准许设立九锡的礼仗,加赐玺绂、远游冠、绿纹绶,地位在诸侯王之上,原来的镇卫大将军、扬州牧的职位还保持原样。
徐陵宣读到这里,望了望大殿。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群臣皆在洗耳恭听。
梁元帝在宝座上正襟危坐。
陈霸先的眼里湿润了,一动也不动地听着,象一尊雕像。
徐陵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宣旨道:
策书说——
悠悠苍天,凭日月示人正道,茫茫大地,靠山川负载万物,因此衹有天是最浩大的,能够享受配天祭祀者要具有光明的德行,君王得以建立国统,辅翼他的人可谓智虑敏达。因此周文王、武王的辅佐大臣姜太公,就像在硒矿蕴藏了玉璜一样的美质,
尧、舜的大臣,在五色云气四溢的黄河边,做出了一番事业,镂刻在了金版上。更何况他还是那样的人:能体察到天数之首得一的鸿姿,能安定历数中属阳九之敷的灾荒困厄的年景,能挽救动荡的局势,像在碣石引导洪水入海,就像在昆仑扑灭了大火,纵马奔驰在韦、彭之乡,来回行走于齐、晋之地。成就丁卓著的功绩而没有被重用,运化了圣明的道义而没有名气的人呢?现在将授给陈公典策,你要恭敬地听我的诏命:
过去,上天不怜悯苍生,在我们国家降下灾乱,国家法令不严,罪大者得以逃避法网,强大的外族又不断入侵,宇宙浩渺,黎民惊恐,百姓遭到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