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蓉与聂殇的院子是挨着的,出了聂蓉蓉的院门左拐两步就是聂殇的房子,离的是很近,但聂蓉蓉去的次数实在有限。男女七岁不同席,一般儿子成年之后都要搬到前院书房边上,聂炀,聂烃未成婚前都是住前院,聂烘现在还在前院住着。
聂殇早就成年,因为跑海运的关系成年不在家中,他的住处又是靠近后花园,另有角门可出入,其实与聂殇也方便。只是她搬到聂殇旁边住后,聂蓉蓉的各种压力就来了。
换好衣服过去,聂蓉蓉当然不是一个人,章婆子,月儿还有小丫头都带着。才得了训斥,现在又是去聂殇那里,身边的人自然是全部跟着,只怕哪里疏乎了被聂殇罚。
门口小幺挑起帘子,聂蓉蓉进到屋里只见聂殇堂屋厅里坐着,衣服仍然是早上那身。这倒不奇怪,讲究的姑娘公子哥们向来不同时刻穿不同的衣服,有时候一天甚至于要换七八身,聂殇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讲究的,今早上会换一身新的去见冯惠姐就算是给面子了。
“这是多宝斋送来的首饰样图,我看着样式都不太好看,有几个地方要改一改。”聂殇看到聂蓉蓉过来便向她招手示意她坐下来,说着把图纸递给她。
聂蓉蓉接过图纸坐下来,多宝斋是青阳第一银楼,要是嫌这家的不好,那就只能往京城找,结果聂殇仍然看不上,还打算改图纸。被聂殇的举动吓过好几次了,这回倒是淡定,只是图纸握在手里,聂殇是很让人害怕,话却是不能不说。
给章婆子使了眼色,章婆子虽然不知道聂蓉蓉要说什么,却是带着丫头们退出去了。聂殇屋里侍侯的小幺看丫头婆子都出去了,也跟着出去了。
等屋里人走完了,聂蓉蓉手里捏着图纸,道:“大哥眼看着就要出门,却要为我操心这些琐碎事,小妹……如何担当的起。”
聂殇听得最后一句,抬头看向聂蓉蓉。
聂蓉蓉手里握着图纸,神情却是显得很紧张。她上辈子是没有兄长,但这辈子她有,聂炀是她亲哥,聂烘是她亲弟。聂炀和聂烘虽都是住外书房,但因为每早晚都要去聂二太太那里,一天总是能见上一两面。
跟聂殇比,聂炀这个哥哥实在失职太多太多,聂炀见她不过乎是问几句,吃饭了吗,最近学了些什么。聂炀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偶尔出外看到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她,像一些泥捏的小玩偶,或者扇子珠串之类的买来了就打发人送来给她。
到聂殇这里,先开始布置屋子,送她衣服,这可以说聂殇爱好特殊,把她当成娃娃收拾了。但自从那日聂殇到她屋里听琴后,她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上辈子她与全徐宣谈了大半辈子恋爱,许多平常少女察觉不到的情绪,她比较能察觉到。
哪个正常的堂兄会大半夜跑到妹妹房里听琴?
再看看手里的首饰样图,别说聂殇常年在外头跑的堂哥,就是聂炀这个天天在一处的亲哥,别说给她看首饰样图,根本就想不到她一天大似一天需要换装。兄弟姐妹再是亲密无间,长大了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事,尤其是她现在父母双全,兄长便会想着还有母亲呢,如何用他操心,这才是正常心思。
“如何就当不起了?”聂殇说着,神情有几分玩味,尤其是看着聂蓉蓉紧张的样子,让他觉得比较有趣。
聂蓉蓉心里紧张,顺了一下才道:“我是想着大哥事务这么多,家里船行要打理,还常常出门行商,都是为了这个家,我的这些琐碎事情竟然还让大哥操心,我实在惭愧的很。”
“我疼你,你受着就好,有什么好惭愧的。”聂殇无所谓说着,又给小幺招招手,小幺会意,立时进到里间里,拿了一个大匣子出来。
聂殇接过来放到桌子上,随手打开匣子,聂蓉蓉顿时有种花眼的感觉,她虽然对宝珠没什么见识,但上头摆的大大小小的宝石,珍珠肯定不会假货,而且只是看一眼就能晓得,那样的成色绝对不便宜。
“妹妹拿去打首饰吧。”聂殇淡然说着。
聂蓉蓉却是立时站起身来,低头道:“这如何使得,这些东西定是大哥常年外头辛苦得来的,将来大哥娶亲,这些是要送给大嫂的,妹妹如何敢要。大哥要是疼我,等我出阁之时送我几样添妆就是,我现在还小,实在用不上这些。”
聂殇看聂蓉蓉低头站着,一副我誓死不要的神情,嘴角勾起微微笑了起来,却是有几分纳闷的,道:“我不过随手送妹妹几样东西而己,没想到妹妹会想这些。”
“无功不受禄,再者这些东西也太珍贵了些,我虽然要换首饰了,但如此贵重的实在受不起。而且也太可惜了,就如大哥去年送我几件衣服,此时己经不能穿,亏得还能转送小妹芸芸,不然岂不是更可惜。”聂蓉蓉低头说着,手心都有些冒汗,她能感觉到聂殇正盯着她看,心里越发的紧张,但话己经说出口了,此时怎么也要死撑到底。
看聂殇一直以来的表现,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轨想法实在是冤了他。但不管啥时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要是聂殇送几个泥人给她,这是兄长的心意,她肯定欢天喜地的收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