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岳不群、岳夫人便率领众弟子下山而去,仅留的几个外门弟子和仆役也被打发到山下,山上顿时空空如也。
到了山下,岳不群命劳德诺雇了两辆大车,一辆由岳夫人和岳灵珊乘坐,另一辆由令狐冲在其中养伤,一行向东,朝嵩山进发。
岳方兴想到原书中华山派路上曾夜间遭袭,不敢大意,和岳不群商量每日分派几个外门弟子守夜,并由内门弟子暗中策应,以免措手不及。岳不群鉴于近来华山多事,自然同意了。
如此几日倒也无事,这日华山派众人行至韦林镇,天已将黑,镇上只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华山派一行有女眷,借宿不便。岳不群道:“咱们再赶一程路,到前面镇上再说。”
众人只得再往前行去,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岳夫人所乘的大车脱了车轴,没法再走。岳夫人和岳灵珊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
这时施戴子指着东北角道:“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可好?”
岳夫人道:“就是女眷不便。”岳不群道:“戴子,你过去问一声,倘若庙中和尚不肯,那就罢了,不必强求。”
施戴子应了,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奔了回来,远远叫道:“师父,是座破庙,没有和尚。”
岳方兴听到这里,顿时想到原书中华山派便是在此遇袭,待要阻止,却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地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眼看就要下雨,这下他也无法,只得随众人进去。
其实岳方兴若想避开,早就可以提醒岳不群,但避开这一次,却又不知道那些人还有什么手段,还不如在此守株待兔,至少他知道那些人多半还会在今夜前来,好做应对。而且如今华山派相比原书可谓是实力大进,在岳方兴想来也不见得会弱于那一批人,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华山弟子的战斗力,增长经验,毕竟以后与嵩山派、魔教对立,比这凶险的时候可多了去了。
众人走进大殿,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地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那破庙到处漏水,众人铺盖也不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几名女弟子自去做饭。
岳夫人道:“今年春雷响得好早,只怕年成不好。”
岳方兴叹道:“不止年成不好,江湖上只怕也是风雨渐起,今夜雨如此之大,便由我来守夜吧!”
岳不群和岳夫人知道岳方兴这话是谨慎之言,大雨之夜,本就难以应对,若是敌人来袭,胜负还真是难料,因此点了点头,又提醒众弟子小心在意。
却说令狐冲在殿角中倚着钟架而坐,望着檐头雨水倾倒下来,宛似一张水帘,不禁想到自身伤势:我自风师叔处得传独孤九剑,以为从此能够快意江湖,谁知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心中不禁悲伤,向岳灵珊看了一眼。
这一路上他极少和岳灵珊说话,即使有时岳灵珊去找他,他也以男女有别相拒,只是让陆大有照料,心中常想:小师妹对我情义深厚,我只盼她一生快乐,但我如今这幅模样,也不知能不能好起来,如何还能配得上她?岂可再去招惹于她?如果真是不治,那我就自己离去好了,也免得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弟担心。
他心中虽这么想,可是每当看到岳灵珊时,胸中却总是酸楚难当,只盼多看两眼,每逢岳灵珊走过,他的眼光总又情不自禁地向她跟了过去。
岳方兴这些日子一直留意周围,以免华山派遇袭,对令狐冲则有些疏于关注,浑没料到到令狐冲心中已起了离去之意。岳灵珊这些日子则是察觉到令狐冲的疏远之意,虽不明所以,但心中也未免有些不快,心想:你不让我照料,难道我一个女孩家,还去求着你不成。渐渐与令狐冲接触少了,也没有察觉到令狐冲心中所想。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睡卧。那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止。虽是如此,华山众人连日赶路却也很累,不一会儿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
岳方兴并没有睡下,而是盘膝坐地,为众人守夜。正行功间,突然耳听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他心中一凛:“黑夜之中,怎地有人冒雨奔驰?难道这些人便是来袭击华山派的?”
他坐起身来,见岳不群也已起身,低声叫醒弟子,喝道:“大家别做声。”
不多时华山派诸人已全都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不料这马蹄声却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行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事请教。”
令狐冲是华山派大弟子,向来由他出面应付外人,不过他如今带伤不便,便由岳方兴代替:“夤夜之际,哪一路朋友过访?”也不打开庙门,只是将声音远远传送出去。
这庙外之人甚是无礼,见里面无人开门,便噼噼啪啪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