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不到里面。
“你去敲门!”云中示意玉龙道。
古铜色的斑纹都有些绿色的门环扣响了山坳道观的宁静,在这片嘈杂着中都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谁啊?”一个年轻的脑袋探了出来,打量了云中他俩一眼,问道。
“珏山云中道人专程来拜见道长,施主能否帮忙通禀一声。”玉龙连忙上前作揖道,虽说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穿着道袍,但他却不敢造次,依旧礼数做得很全。
“你们是珏山道教的!玄生道长的人?”海波疑惑地问道,玄生和玄林刚刚离开,怎么又会来两个道士,后面那个明显非常不一般。
海波看到老道和中年人都点点头,于是大开门口,对他俩说道:“请进,师傅在西厢房做功课,你们可以在一旁稍等片刻。”
当破败的大门重新关上时,云中意外地发现外面的嘈杂声似乎变得很轻,他不禁深深地望了海波一眼,这里的师徒俩不简单。
引领着两个人出现在西厢房,海波也是第一次看到清澜道人那么认真地在看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个人等了不一会,清澜的眼光就扫到了他们。
“有事吗?”清澜道人平静地问道,别看他对海波不摆什么架子,那是因为自己没有东西可以教,而其它同道他可不会那么客气。
“我是珏山道教37代弟子云中,特来贵观拜会道长。”云中异常恭敬地说道,他进门后就一直仔细端详着清澜道人,可就无法掂量出这老道的道行,年轻人就算了,差太多的年纪,没有留意的必要,然而号称珏山最会识人的云中这次却看走眼了。
“哦!你就是玄生掌门说的珏山上最年长的云字辈吧!”清澜从他们进屋后就没有抬一次眼皮,听到云中的介绍他才稍稍望了一眼,说道。
“是的,不知前辈是不是清澜道长?”云中的姿态放得很低,让玉龙不禁有些诧异,他还从未见过师叔祖为谁弯过腰,上山有资格见他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但无人敢轻慢他,更别说让他折腰了。
“对,我是。”清澜道人回答得很简练,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海波这边端来了椅子,请两位坐下,云中推脱了一下,还是坐在了椅子上,而玉龙却不敢与师叔祖平起平坐,他直接站在了云中的身后。
“海波,你别走开,我一会还有事找你。”清澜道人看见海波趁着他们聊天,正想悄悄地溜出去,不禁开口叫住了他。
“你是虚鉴的弟子吧!”清澜道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地兜圈子,直接问道。
“啊!是的,道长,您认识我师傅?”云中惊讶地问道,连带玉龙也是一脸莫名惊诧。
“不熟。”清澜道人回答道,他不想和珏山道教拉什么关系,早年珏山上寺院和儒非常兴盛,道教式微,他的师傅曾带着他上山拜访过,但也只是道义上的支持,其实质上没有多大作用,而如今珏山道教的兴盛可期,他才没兴趣贴上去。
“哦!”玉龙刚热起来的心一下子又凉了。
“道长,您师傅当年是这间道观的主持,是吗?我曾听师傅无意间说起过。”云中停了一会,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嗯!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清澜道人回答道,他那混浊的眼光里泛起了一阵莲雾,早年的记忆被岁月冲刷得只剩下了几个骨感的名字,许多旧识都已归入尘土中。
“您是羽客一脉,民国初年您跟随师傅出走中原。”云中连夜查找到的资料在眼前的清澜面前枝干变得越来越丰满,他心中的话也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口。
“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些!”清澜道人感慨道,一旁站立的海波也分外感觉云中不简单。
“对,我就是。”
“啊!”云中一听这话,连忙从椅子上起来,纳头就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珏山37代弟子云中特来拜山。”
这是一套非常严谨的道家拜山的礼节,清澜道人在椅子上示意海波阻止了云中和玉龙一板一眼地继续做下去。
“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师侄不必如此,你来此就有心了。”清澜道人依旧是平静地说道,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沧桑,风轻云淡也是正常。
四人重新见礼后,云中慢慢地谈起了清澜离开后北方道教的多灾多难,先不说燕地道教的覆灭,就是晋地太行山的道庭也是在百年里衰败了下去。
如今的珏山道教更多是一个幌子,号称“文化旅游”赚钱之地,云中十分痛心于此,但他无可奈何,政府的参与拓宽了珏山的财路,但也丢掉了它的传统,变得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