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人马赶到黄田港的时候,看的却是奇怪的一幕。
只见黄田港外广阔的田野上,高字营与清军中间相隔一里左右,互相戒备着,却不交战,乡兵们跃跃欲试地拿着武器,而清兵则是军容严正地缓缓离去。待清军完全撤出黄田港,江上的船队靠岸,海盗们蚊附登6。乡兵们也是冲进港中,与来自崇明的客人们会师。
徐鸿与何常对视一眼,暗想这是怎么回事?俩人狐疑地约束部众,在高字营的中军里找到高旭,徐玉扬等人。待问清始末,徐鸿却是沉默不语。
高旭见徐鸿的脸色,问道:“见山,你有不同意见?”
徐鸿道:“将军,未将认为,那鲍胡子自视甚高,除非山穷水尽,绝不可能降我。虽然这次纵狐归巢,让他与白眼狼两强相争,只是未将担忧万一鲍胡子取胜,接收了刘良佐的一镇人马,他仍然是江阴的大患。今日把鲍胡子困在黄田港,是杀败他的最好机会。如能逼他降我,清军军心在主帅重创之后才能雪上加霜。然后,驱狐逐狼,一切皆在将军的控制之中。”
高旭道:“见山,你认为我们胜负如何?”
徐鸿想了一下,道:“五五之数。如若加上江上的崇明援兵,可以四六之数。且不论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
高旭道:“兵书是否有言,勿击堂堂之阵?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见山,我部初创,只是凭着血勇死战。而鲍胡子的人马久经战阵。所以,我军若胜,势必惨胜。鲍胡子如败,也未必完败。”
徐鸿听罢只是无言。高旭明白了徐鸿的心思,他着重于正战,而自己则好奇战。徐家人的骨子里都是好战份子。豪杰徐疯子如是,军户徐见山也亦是。所谓要奇正结合,也要量力而行。但现在高字营的底子薄,经不起折腾啊。
对于徐鸿担心鲍胡子能在两强相争之中胜出,高旭笑道:“白眼狼坐拥君山大营,掌握着清军所有的辎重钱粮,以及三分之二以上的军力,鲍胡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夺权成功?见山,我认为,如果没有虎威可借,一只狐狸任他如何狡猾,他总究成不了大气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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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一通,来自崇明的物资船队就源源不断地驶入黄田港,经运河直达江阴城下。
虽然这一切都出乎于计划之外,但终究是达到了高旭援助江阴的目的。江阴围城一解,鲍胡子和白眼狼现在忙着争夺刘良佐一镇人马的控制权,暂时还顾不上封锁江阴人的行动。
水6两路皆通,船队再用不着偷渡,自然也不用控制运输的人数。原本只是打算运载江阴童子的计划,如今城民要是愿意迁居崇明,大可以全家离城。但古人恋乡,真的有这么好的形势摆在面前,他们又期望更好的局面,期望高字营真正能杀退所有清兵,大都数人反而不愿离去。原本的五千江阴童子,现在其家人肯让他们离城的却是十不存一。
这让高旭苦笑不已。
又一个撤离的机会摆在江阴人面前,他们又不懂得珍惜。
何常的螳螂营镇守水路咽喉黄田港,史战的高氏海盗战队护着大量的运输船经运河直达江阴城。季从孝的冲锋营仍然回城守卫北门。徐玉扬部则是回营小石湾。徐鸿又开始履行旭卫队队长的职责。至于老狗才鲁无巧则是如同一块狗皮膏药,铁着心跟着高旭混了。
立在黄田港的高塔之上,高旭默默在望着江水上反射着朝辉的那金蛇般游窜的光芒。
作为旭卫队长,徐鸿也默默地立在高旭身后。他突然听高旭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徐鸿一愣,不由问道:“将军,你要回崇明?”
高旭点点头,道:“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已做了。我留在江阴不再有多大作为。反清大业不仅仅靠江阴这个弹丸之地。嘉定,昆山,松江,苏州,反抗剃令的烽火遍布江南,只有汇聚各地的散沙力量,才有成功的可能。”
高旭记得嘉定三屠好像就在七月初生的,也许就是这几天。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不管能不能制止屠城的生,凡事都尽力而为吧。而且以高旭看来,嘉定屠城的元凶李成栋的兵马不过五千左右,相比于刘良佐一镇的军力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再说,柿子也要挑弱的捏呀。
徐鸿顿了一下,道:“但江阴的清兵未逐,威胁未除啊。”
高旭道:“见山,我们高字营初创,并没有对垒清军一镇人马的实力。虽然刘良佐重创,清军军心一乱,但也只是乱在一时,白眼狼与鲍胡子俩人正拼命地收聚兵力,争夺刘良佐的家底。算起来,白眼狼的君山大营仍然有三万多人马,鲍胡子的本部人马有八千,再加收拢其它昨夜溃散的清兵,也起码能达到一万多。总兵力仍然达到五万左右。昨夜清军虽然被耆老们的自杀袭击炸得军心大乱,但他们实力未损。唯一的好处是炸残了刘良佐,把清军一分为二,让他们起内哄。这也给江阴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见山,要想凭咱们的力量,杀退数万清兵,实不可能。”
徐鸿脸色微暗,作为江阴人,他不愿意被誉为江阴救星的高旭离去,道:“将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