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在洛阳只待了三天,便带着马腾的承诺和三十坛好酒赶回河东。
韦典与郭宇妻侄女的事倒是出奇的顺利,二人在姜芸、祖茂之妻宋氏和郭宇家悍妻周氏的安排下,轮流躲在屏风后偷偷地看了对方几眼,事后问起来时,韦典只是挠头傻呵呵地直笑,郭宇妻侄女叫周柳,人可长得一点不像风摆垂柳枝儿,与周氏一样高大壮实,不过还是前凸后翘,问起她对韦典的印象时,这位小娘倒好,双手捂着脸低头蹬蹬蹬地跑掉了,还连带着把门扉都撞坏了半边。
到了这种地步,连马腾这种人都知道,这事儿成了。
剩下的事就由着姜芸、宋氏和周氏等人去张罗,马腾则去找祖茂,想问问韦典家里的事。
祖茂住在东城郭,人却不在东城,马腾打听清楚,直接驱车到南城郭的临水小筑,摆手示意把守的几人无需通报后,马腾拾级而上,推门直入,正好看到祖茂和钟缙两人吹胡子瞪眼的,一脸怒容,钟绅则在一旁悠然地品茶,任宏在摇头苦笑,任红昌则在窗前凭栏而立看着远处的洛水发呆。
“哟,两位帮主这是为啥事讴这么大的气呀。”
马腾拿眼一扫,笑嘻嘻地问道。
马腾的声音刚刚响起,任红昌就在窗前转过身来,宜喜宜嗔地看着马腾。
任宏是此地的主人,站起身来给马腾让座,笑着回道:“这不是商议年关之后河东生意的一些事吗,两位帮主意见有些相左,争得有些激烈而已,无事,无事。”
他们争议的事,其实就正是马腾甩给他们的。如今的马腾,越来越像个幕后大老板,只定大的方向,至于一应琐事细节,尽数甩给祖茂等人自行商议。
待马腾坐下,任宏将众人商议的事,以及祖茂、钟缙二人争议之处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说完,任宏对着祖茂和钟缙笑着问道:“老夫所言并无错漏吧。”
祖茂和钟缙同时点点头,马腾听完,立时明白二人分歧所在。
“愚以为将两位帮主的主意糅合一番,兴许就是解决之道了。”
马腾沉吟片刻,看向祖茂和钟缙,缓缓说道,“河东只是咱们跨出洛阳的第一步,意义重大。现今烧酒在洛阳的产、销由不同的人负责,各展其长各尽其责,而到洛阳之外,还要再加上一步,那就是运。何妨在河东由一执事专责销售,另由一执事专责途中的运输与护卫。”
“将来生意大了,途中的运输与护卫仍由一名或多名执事担纲,常驻一地的执事则只负责当地的生意。如此一来各执事职责清楚,可尽展所长,诸位帮主则居中调度。”
“只是在此之外,需另设纠察、账房、人员调度执事各一职,纠察执事专察徇私舞弊,账房执事总管各地及总账和钱财往来,人员调度执事专责招募、训练与各地人员调度。或岁终,或季末,各执事向诸位帮主上计述职,定任务,比功劳,责不足,以此作为各执事岁终可得利及升迁降黜的凭依。”
马腾的这个方案,实则就是后世企业集团公司的翻版,总部抓财物、人力资源和审计督察,各地销售充分授权,物流、生产由专人负责,如果再加上按比例分利,活脱脱就是一个这时代的股份公司。无论是钟缙的主意,还是祖茂的意见,都没有马腾这个方案这么明晰。
“其实依在下之见,年关之后,我们的生意势必会大大扩张,因而咱们最为欠缺的恐怕就是得力的执事人员了,另外还得早点确定对于执事及副手这样的得力下属,该当定出怎样的酬劳、职责如何、有哪些权限,所谓责、权、利相匹配,如此才能令他们勤勉努力。”
马腾见众人都在消化琢磨这个方案,接着说出自己的见解。
其实要想在这个时代直接借鉴后世商业时代的东西,难度很大,关键就在于人们的观念。商业时代一份劳动一份报酬,这个时代则不一样,个人不是自由的,属于哪个组织,一般生是这个组织的人,死也是这个组织的鬼,为组织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有报酬那是老大的赏赐,没报酬那是应该的。
所以马腾只提到对于执事、副执事一级核心人员的责权利匹配问题,至于伙计、护卫等等,根据这个时代的常规给予适当的月钱就可以了,完全不需担心招募不到足够的人手。
琢磨半响,任宏连连摇头,谓然一声长叹:“后生可畏啊,老夫老了,跟不上了。”
马腾呵呵笑道:“任老何做如此长叹,在下也是苦思已久,今日听了诸位所言,这才灵光一闪地豁然开朗,此案是否可行,还得诸位商讨才行。”
“我看这法子行。”
说话的是钟缙,他看了一眼祖茂和任宏,眼光最后落到马腾脸上,沉声问道:“只是如此一来,三帮实则与合为一帮并无二致,寿成可有以教我?”
马腾笑着摇摇头,回道:“在下的愚见,其实也有考虑到此事,因而在下也只定个大概,实务则由诸位帮主议定。如真想听听在下的看法,窃以为无论是三帮,还是合为一帮,都无需讳言利之一字。三帮在洛阳划地而治,为的也是彼此相争,不如相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