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一系列纷争,马腾如今只是隔岸观火,只能看出个大概,内里隐情如何,可是一概不知。
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每一次的大案要案,都意味着有一批人要人头落地,这就是段颎所谓的逐权之路荆棘密布。
解决了青衣楼一事后,马腾就彻底闲了下来,多半都是宅在府中,细细研读段颎传授的兵法。这一日静极思动,想到将左慈晾在酿酒坊那边已有一个来月,再不去看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嘶~!元放,你.”
刚见到左慈,马腾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圆瞪,惊问一句。
左慈自从跟着马腾来到洛阳之后,就一头扎进了马腾为他准备的位于酿酒坊类似于炼丹室的单独院落里,几乎没有怎么出门。
他原本就不胖,现在则更瘦,穿着的长袍冬衣,就如同挂在竹竿上一样,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要不是看到左慈满脸的兴奋,以及那贼亮贼亮的双眼,马腾铁定会以为左慈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惊讶了好半响,马腾方才合拢嘴巴,问道:“这才一个月未见,元放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左慈嘿嘿直笑,回道:“无妨,无妨,就是想得太多,睡得少。”稍一停顿,左慈一脸神秘,对马腾道:“跟我来,刚好有点好东西给你看看。”
将马腾带到堂屋旁边的厢房,左慈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马腾,双眼发亮,看着他说:“拔开木塞,闻闻。”
缠着布条的木塞刚一拔开,立时一股浓烈的幽香升腾而起。马腾微微低头,深深一吸,竟然与后世曾经喝过的高浓度白酒的香味有那么几分相似。
刚准备再深深嗅上一口,左慈一把将瓷瓶抢过去,满脸陶醉地嗅一口,赶紧闪电般用木塞仔细塞紧。
那副肉痛的表情,看得马腾恨不得兜头给他来上一拳。
“怎么样?”
左慈有些得意,又有些许紧张,问道。
“好,很香!”马腾竖起大拇指,对着左慈晃了一晃,赞许道,“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左慈仿佛没听到马腾的问话,而是疑惑地伸出手,学着马腾竖起大拇指摇晃两下,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马腾哑然失笑,怎么看都觉得左慈很有几分后世那些科学家的味道,好奇心重,思维跳跃性强。他见左慈满脸的好奇和期待,不由得好笑地回道:“这是称赞夸奖的意思。快说说,这个小瓷瓶里的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
“哦,这个呀。”
左慈抬起左手,将手里的小瓷瓶拿到眼前细看,眼神温柔得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热恋的小娘一般,笑着回道:“这是我从十斗醇酒里提炼出来的,将酒头反复提炼,就得到了这么点。不过这东西能有什么用,我可还没想清楚。”
“可以勾兑到烧酒里,增加烧酒的香味和口感啊。”马腾脱口而出的说道。
左慈想了一想,摇摇头道:“这样没用,太少,提炼又太难,根本起不到什么大用。唉,要不我还是去炼丹好了,折腾这些酒啊水啊什么的,总觉得虚无缥缈地看不见摸不着。”
“炼丹?”
马腾怪叫一声,反问道:“难道你以为现在做的就不是炼丹?谁说只有用那些石头啊、丹砂啊什么的才算炼丹,你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炼出来的丹么。”
左慈被马腾这种说法吓得全身一个激灵,双眼瞪得老圆,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马腾,惊问道:“这是丹?”
“为何不是。你以为只有那些看得见的东西才是东西,这些香味啊,气啊什么的,就不是东西啊。”
左慈显得有些傻呵呵地,看着马腾,那模样与目瞪口呆非常相像。马腾知道这些后世的科学常识,只怕在这个时代属于闻所未闻,想了一下解释道:“白水无味,将水烧热就会变成水汽,水汽遇冷后又凝结成水,是不是仍旧寡淡无味?”
见左慈频频点头,马腾接着道:“如何酿制醇酒你当然清楚了,醇酒这么烧热,小心控制火势,就能从醇酒里炼出烧酒来,酒头、酒尾香味和口感都大不一样,要是火势过猛,烧酒也会变得寡淡无味,与白水无异,为何?”
左慈皱起眉头,右手手指头轻轻地敲着额头,突然一下子停住了,抬起头,双眼炯炯地看着马腾,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醇酒里除了水,还有个什么东西?”
马腾点点头,上半身前倾,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地说道:“正是,我给这个东西取了个名字,叫酒精!”
“酒精?”左慈反复念了几遍,点头道:“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那我这个瓷瓶里的就是酒精了?”
马腾摇头示意不是,解释道:“醇酒里除了水、酒精,还有好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你这个瓷瓶里发出浓烈香味的就是其一,甚至可能是好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这些东西很香,是因为它们变成了气,所以我们才能嗅到它们的香味!”
“老天啊,你没去炼丹真是可惜了。”左慈一脸惋惜,很是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
马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