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是个大吉之日。
令洛阳市井百姓惊奇不已的是,竟然有个“十八子烧酒铺”要在洛阳大市开铺试酒。只要是在洛阳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洛阳百业兴盛,可唯独这个沽酒铺,一直无人做得起来。
原因无他,大凡好酒之人,多半自己会酿,根本无需费钱去外面买酒。
吱呀声响,正位于大市中心纵横交错处的烧酒铺大门打开,年轻的掌柜李伦穿戴得干净利落,昂首挺胸步出铺门,可当他抬头一看,立时就僵在那里。
候在铺面外的人群黑压压一片,饶是李伦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仍旧被震得头脑一片空白,临阵犯起怵来。
“小李子,别犯傻呀,赶紧搬出酒来,让老哥哥尝尝。”
“哈哈,小李子这不是犯傻,是吓傻了。”
。。。。。。
李伦为人机灵,在西城大市附近认识的人可不少,可是看得起他的人可不多,这次他一跃飞上枝头当起了掌柜,自然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在心里暗自嗤笑。深吸一口气,他即镇静下来,拱手一圈,侃侃而谈。
“小马兄弟真是出人意料啊,不请个老手,反而起用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果真是非常人所为啊。”
烧酒铺二楼,马腾正陪着张府大管家张挺喝着小酒,闻言打了个哈哈,恭敬地为张挺满上,笑道:“挺爷过奖了,卖酒可是个新鲜事,老手虽好,可成见太多,权衡下来,还是新手好用。”
“哈,这说倒是新鲜。”
就在二人浅斟慢酌之时,铺外的试酒业已有条不紊地展开。
“让开,让开!”
当铺外传来一迭连声的大喝声时,二人同时抬头看下去,正见到三名壮汉赤着胳膊,伸手分开围观的人群,径自蛮横地挤出一条路,来到铺前。
“这可就是巨斧帮的小喽罗?”
马腾脸上笑容依旧,朝张挺问道。
“该当是了。”
“哈,正主儿还没来,挺爷且安坐品酒,小子下去料理一下。”
在张挺微微愕然注视下,马腾长身而起,拱手一礼,仿佛是漫不经心地下楼而去。
马腾刚刚步出酒铺,就见到领头壮汉将李伦的头颅夹在腋下,另两名壮汉将放置在胡桌上的酒坛、酒碗,胡乱抓起,狠狠地摔下,一股脑儿地砸个粉碎。
与三名壮汉相比,李伦的个头就显得瘦弱许多,头颅被夹在人家腋下,脸涨得通红,双手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出来。
“哗!”
酒坛被砸碎,酒液四溢,酒香弥漫开来,引得临近的人一片哗然。
马腾脸色一沉,径直走到领头壮汉身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李伦。
“怎么,小李子,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领头壮汉眼光在马腾身上扫了一圈,又回到怀中李伦的头顶上,右手在李伦头顶上揉捏着,仿佛是在耍玩一样。
另两名壮汉双手环抱,闻言哈哈大笑,挑衅地看着马腾,竟是一点都不把马腾放在眼里。
马腾见三人如此不识进退,心中寒意大盛,再次伸手拍拍壮汉胳膊,沉声道:“放开李掌柜!”
领头壮汉左手一松,右手一推,将李伦推得往后踉跄数步,双眼凶光闪烁,看向马腾,喝骂道:“小子找打么?”
话音刚落,马腾一言不发,踏前一步,右手握拳,直截了当地一拳轰将过去。
领头壮汉那想得到马腾说打就打,毫无征兆,双眼急缩,刚刚想要有所反应,腹部已遭重击。
“啊~”
领头壮汉一声惨呼,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但说打就打,还拳脚如此利索,如此快捷。
就在领头壮汉眼泪抛飞,双手捂着痛处,弯腰惨叫之时,马腾右腿抬起,一记撞膝,直接撞中壮汉捂着腹部的双手,将他蹬得往后仰倒,双脚连退,终于还是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响爬不起来。
原本气焰嚣张的另两名壮汉,见到马腾如此身手,早就退缩到人群前,神色慌张,丝毫没有上前找回场子的想法。
马腾仿佛若无其事地双手轻拍,踏步上前,右手伸出,揪住壮汉的长发,不顾他的嗷嗷直叫,将他拖到酒铺前,看向立在一旁,犹自有些惊魂未定的李伦,朗声道:“李掌柜,此人该当如何处置,你一言可决。”
李伦愕然,醒悟马腾此举是在为他立威,沉吟道:“算了,今日是开铺大喜的日子,放他们去吧。”
“李掌柜大人大量,不与尔等计较,今趟就算是便宜你们了。把这些碎片拾检干净,赶紧滚吧!”
马腾将壮汉头颅夹在腋下,右手在他头上揉捏着,正是方才他对李伦那般做法,慢条斯理地朗声说道。
“是是。。。”
三名壮汉哪敢说半个不字,片刻工夫,三人各自抱着一捧尚散着酒香的碎片,惴惴地看了马腾一眼,见他没出声阻拦的意思,赶紧低着头,挤进人群,灰溜溜地离去。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