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用完了饭已是巳时,萧南与李太商量着该上路了——因为之前派出查看王天他们前进方向的探子已经回来了,禀报说王天领了人向葛陂方向去了。
李太道:“嗯,还真投其他黄巾去了,而且是葛陂。”
萧南没有更多的说话,只简单说了一句:“咱们上路吧!”
李太点头,命令全体黄巾士兵上路!众黄军士兵们经过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饭局后,个个有了十足的精神,抹抹嘴,纷纷起身操了兵刃。
正是人是铁,饭是钢,吃了身体响当当!
这一伙近三百人的黄巾军,只有七八匹马,剩下的都是步兵。作为二首领的萧南自然骑了一匹马,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单骑,他让红爱一块儿上马。红爱坐在他身后,双手紧紧环抱着萧南,看上去她已经平复了许多——毕竟是孩子,对痛苦比成年人终究更易遗忘些——哪怕这痛苦十分的巨大。
骑上了高头大马,萧南最后回望了一眼那村野之店,如今已是空无一人,不知这店以后的命运端的怎样,就如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一般。从这里,正是从这里,自己要走上征途了么?——萧南心里有些怅惘,但很快男儿豪情又从心底涌出来,说到底萧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萧南深自丹田提一口气,回头看一眼红爱,她双手紧紧抱了萧南之际,目光也投向村野之店,它对红爱意义更是非凡,因为它是红爱整个此前生活的全部。萧南大声叫一声:“小爱,坐稳了!”
红爱收回目光,答一声:“坐好了,萧哥哥!”
目光坚毅的看了一下前方,萧南双腿一夹马匹:“上路!”
那马似通人性,精神抖擞的打了一个响鼻,但听得马蹄声声急响,前面数匹马冲出,后面的步兵紧紧相随!
日头升了起来,日光透过斑驳疏离的树叶照下来,把坚硬的地面照得有些发亮,洒落人间的日光并不强烈,让人反而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远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旗帜在空中飘扬,但是来得并不快,花了甚长的时间方从山岗一面转了过来,方才能看清这队官军的全貌。
行得真的不快。
赵校尉带的一千人马自新野出发,一路向前走得相当的慢。
这一千人马有两百人是骑兵,马背上的主人们不急,既然主人们不急,那么这些战马也索性享受这难得的清闲,尤其是才经过了战场的一番洗礼后——既然主人们都不急,咱也不急,马肯定是这么想的。
甚至有几匹马甩着尾巴,偷闲吃起路边的青青嫩草来。
看上去他们像是游山玩水的。
但是错了,赵校尉这一千人是要去攻打黄巾军的。
新野会战后,王天的一万黄巾军已经完全崩溃。官军稍事休整,统帅即下令分出两队人马来,一路向宛城方向追击王天,另一路去葛陂。
因为快马来报,葛陂黄巾军也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要求派一路人马挡住对方向西逃窜的道路。
宛城新野葛陂,三足而立,构成一个小规模的黄巾起义区。
攻打葛陂的官军将东面南面与北面都围死了,只留了西面,其战略意图很明显,便是要将黄巾军残部向这三足的中心方向赶。
从宛城向东南方向,从葛陂向西方向,以及从新野向北方向,将三路黄巾军向一个地方赶,是朱儁提出来的总体作战思想。
去拦截来自葛陂方向的一路先锋人马便是赵校尉这一路。
赵校尉有些想法。
他很想去追击王天他们,因为追击王天他们更容易取得战功。理由很简单,王天一部是已经崩溃掉的,而葛陂那一边的黄巾军却只是临近崩溃。临近崩溃就是还没有崩溃的意思,要是他们不崩溃——当然如今形势之下,这看上去有点不太可能,但或者崩溃得不够彻底呢?又或者真被打成了残部,人家葛陂那一边的黄巾军不是人数众多么,主战场如果消灭得不够彻底的话,人家那残部也比王天那残部规模大一些吧?
赵校尉觉得自己要谨慎一些。
时间拖得越是长久越是对自己有利,他找来几位军官,悄悄对他们说:“大家都想砍黄巾的脑袋立功劳吧?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想法?”
当然回答全部是“是的”。
赵校尉点了一点头,接着道:“葛陂那边的战事我想未必完全结束了,咱们推进得慢一些,那时黄巾贼人完全溃败之际,咱们浑水摸鱼,岂不风险小了许多?”
众军官都点头称是,于是就有了前面这一幕:一队以蜗牛速度前进着的官军,骑马的四条腿跟走路步兵的两条腿没什么区别。
打仗这种事,赵校尉知道是有风险的,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越有风险的事,越是有搞头。
数年前他自己便犯了一个过错,当初张角三兄弟黄巾军第一波初起时,声势浩大,赵校尉吓怕了主动避开了黄巾势头,去当了押粮草的安全官儿。而那些与他同级别的军官,上了战场,带了一些黄巾贼子的脑袋回来,待张角三兄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