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珍贵。”看着白武火脸上的惊讶,商千石微微一笑,说道:“当初你母亲把你交到我手上时,你的身上就带着这块玉。只是它实在太过惹眼,所以我将它收了起来,现在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白武火漠然不语,只是静静打量着手中的蓝晶,通体冰蓝的玉身内,隐约可见用高明的手法雕琢着一个“白”字。
对面,商千石的声音悠悠响起,充满了缅怀:“那一年,我还以武者的身份,在四处流浪着。我记得那天风雪漫天,我正准备离开大赤皇朝的边境城市玄武郡,却是在驿道上,看到了你的母亲。”
“当时你的母亲已是身受重伤,只剩一口气跪伏在驿道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你,几乎被风雪淹没成一个雪人。”商千石轻轻一叹,“我把她从雪中拉出来时,她却是没要求我救她,只是挣扎着将年纪还小的你交给我,说是她在面对追杀,求我把你带走。”
白武火神色不动,只是沉默的听着,手中却是不知不觉握紧了那块蓝晶。
“当时的我还年轻,满腔热血,还准备替她抵挡后面的追兵……”说到这里,商千石自嘲一笑,摇头道:“现在想来,那是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不过你的母亲最终阻止了我,算是救了我们俩一命,因为追杀你们的人,是来自大赤皇朝的白家,卓武郡的白家。”
白家?白武火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他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家族,只是……姓白?
“没错,追杀你们的人,就是你们的同族。”商千石点点头,肯定了白武火的想法:“你的父亲,是白家现任家族白老太爷的四子白无憾,而你的母亲则是他的妾室,至于你,是他的第三个孩子。”
“白无憾在十几年前因故身死,他的正室为了保证她所生的嫡子能够继承全部的家业,开始设计除掉所有的妾室和庶子。”说起这些往事,商千石的情绪有些低落:“那位正室动作太快,你母亲怕熬不到老太爷插手干涉,只能带着你和侍卫逃离。可惜,终究是没能逃得掉,她的伤实在太重,我根本无法救她,也没有任何信心面对白家的追兵,只能带着你远遁云海国……”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希望你去报仇。实际上,你的母亲希望你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而我,最初也是这种想法。”商千石的声音,带上一丝罕见的温柔,望着白武火的眼中,也是充满了父亲一般的慈爱。
白武火静静的跪坐着,没有插嘴,甚至在听到母亲的死讯时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握着蓝晶的手,指甲却是已经深深陷入肉中,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滚呼号,仿佛那被自己吞噬的灵魂在哀伤的咆哮。
“我将你的身世告诉你,是希望若有一天邓朝贤的事情败露,你被邓家又或者任何其他人追杀时,能够有处可逃。”商千石的嘴唇隐隐有些颤抖,仿佛看到了白武火离他而去的那一天,语气颤抖的像失去孩子的父亲,几乎要哽咽失声。
深吸一口气,商千石平复了情绪,缓缓说道:“白家,是大赤皇朝第一世家,他们的老太爷依旧还健在,若是真有走投无路的那天,你可以去找他。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你是他亡子之后,想必有了他的庇佑,哪怕是天大的麻烦,也能够很好的解决……”
白家吗……
白武火低下头,抿紧了嘴唇。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着商千石咧嘴一笑:“我虽然姓白,但是我的家,在观山武馆,我的亲人,是您和山虎。”
“你这孩子……”商千石一怔,眼中闪过复杂无比的神色,嘴唇也是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表达。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去京城了。”白武火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商千石深深鞠躬:“师父,我走了,您自己多多保重,无论能不能进天门山,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来,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言毕,白武火直起身,不再看商千石那已是隐约闪动晶莹的双眼,转身决然离开。
……
盛夏的苍翠山。
一片翠绿的丛林疯狂颤抖着,一颗颗苍天大树轰然倒下,一只头生犄角,身披厚厚鳞甲的牛犊一般的怪物撞碎树林狂奔而出。若是有常年在苍翠山冒险的武者在场,一定会认出这只可怕的怪物赫然是四阶妖兽,堪比锻骨巅峰的暴怒甲犀。
这种妖兽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全身上下长着堪比金石的厚重鳞片,就算是锻骨巅峰的武者都难以攻破它的防护,极其难缠。
冲出树林的暴怒甲犀,昂起头颅四下嗅了嗅,然后那双几乎浓的要滴出血来的猩红双眼,充满着残暴的气息,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喉咙里翻滚着饥渴的咆哮,黄色的粘液自这只妖兽的嘴角垂下,一副饥渴万分的样子。
草地上,小凤仙双手环胸,静静的站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需要帮忙吗?”
小凤仙的身边,白武火半跪在地,剧烈的喘息着,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一滴滴滑落在地,瞬间就被滚烫的地面燃成青烟。他的周边,一具具庞大可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