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知道吗,当我还在草原的时候,就听闻大金的四贝勒为了一个女子魔怔了,草原上都流传着那女子在军营里走失,四贝勒发疯般的找她,几乎连父兄都得罪了。人人都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令一向以威严果敢,冷峻深沉的四贝勒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从那时起,我就对你有着好奇,真想能见一见你。”
海兰珠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娜木钟。
娜木钟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我一向都以为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不论你的地位有多么崇高,但在男人的眼里作为你要么就是生儿育女,要么就是可以他们带来利益的工具。我从不敢相信,一个男人会不计回报,只单纯的去爱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当世的第一枭雄,兰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皇上折服吗?”
娜木钟眼眸晕染着一抹迷离,她静静出声,每一个字都好似能流进人的心田里去。
“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也不是因为他的本事。这一切足以让一个女人仰慕他,却不能成为爱上他的理由。我能爱上他,正因为他对你的爱。我羡慕你们可以拥有这样一份纯粹的感情。你相信吗,你们之间的一切一定会流芳百世,会让后人都记住。记住你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妃子,却在这深宫里最不能有真爱的地方恰恰谱写了一段倾世之恋。”
娜木钟语音温柔,字字如珠玑,简直如绕梁三尺,萦绕不绝。
“姐姐。”海兰珠看着她,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轻颤的。娜木钟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更让她明白了自己,也明白了皇太极。
“兰儿,外面天气不错,我陪着你出去走走。”皇太极看着海兰珠这日里精神仿似好了不少,不由得令他心里也是心头轻松不少,遂笑着问道。
海兰珠身子乏力的很,实在不想动弹,只柔声道;“我不想出门。”
皇太极将她扶了起来,拿起披风为她系好,劝道;“太医也说了,你不能总是待在屋子里,要多出去走动。来,你若是累,我便抱着你。”皇太极说着,作势便要将海兰珠抱起。
海兰珠只得笑了笑,推开他的手,嗔了他一眼;“我哪敢劳烦大清的皇上给我做轿夫啊?我自己走就好。”
皇太极也笑,轻声道;“宸妃娘娘有令,我岂敢不从?如此一来,就让我做娘娘的跟班,一路扶着娘娘可好?”
海兰珠撑起身子,不愿在他面前显出病态,故作若无其事般的言了一句;“又胡说了。”语毕,下了床站起身子,却是脚下一软,幸得皇太极一把稳稳扶住。
“你瞧,可不是要我一路扶着你吗?”皇太极眼底虽满是忧色,却仍是轻笑着出声。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兀自狂跳不止,言语间却依旧若无其事般,一切如常。
明明担心的要命,却装作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知道,若自己露出一丝忧色,只会令身边的女子更感伤怀罢了。
为什么,明明她一再像自己保证她的身子无虞,太医也说她只是宿疾罢了。可他的心,为何一直惴惴不安?为何一直惊惧不已?为何,总感觉她在一天天的离自己而去?
皇太极一手揽着海兰珠的腰身,另一手却是背在身后,悄悄的握紧。
屋外阳光明媚,花园中更是四处春意融融。
海兰珠走了一会儿,不由得便是要气喘吁吁起来,她碍着皇太极,只为了不愿他担心,生生将自己紊乱的呼吸死死稳住,一张脸却是憋得通红。
皇太极发觉她的不适,眉间忧色更浓,语气却依然轻柔;“兰儿,那边有个亭子,咱们去歇息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海兰珠转过头看向他,眼底却是一酸。她看见他,眼睛里明明是紧张的要命,可神色间却是紧绷着勉强挤出丝丝笑意,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唇角的笑意早已凝固了。
海兰珠握住他的手,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清亮,而不是病恹恹的调子。
“阿极,我没事,你别担心。”一句话,云淡风轻。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这样坚强,她的心底满是绝望,她没有那么淡然,她其实也会害怕死亡。可是,对着她挚爱的男人,她还是笑着,眉目宛然的样子,只让人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丝的阴郁。虽是憔悴的神色,那嘴角的笑容,那眼底的柔软,却令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又说傻话,你当然没事,我像你这个年纪,可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海兰珠,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就是小孩子心性。就想着每天柔柔弱弱的,好让我多心疼是不是?”皇太极紧紧揽着她,眸光却是看向远处,话语里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沉稳,竟是忍不住的微微发颤。
他的眼睛红了,明明是调笑着的语气,却是一声比一声来的沙哑。 一字比一字来的苍凉。
“哪有你这样的人,”海兰珠笑着,抱住他的腰身,忍住眼底的泪水,柔声道;“就这样把人家的小心思的都说了出来。我就是故意的,不都说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我就想着每天扮一个病西施,好把你的心收的牢牢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