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该怎样才能放手?若是可以放手,你以为我会不愿意么?海兰珠,你一直是我最大的牵绊,是我最大的弱点,这世间,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放下你?你要是知道,告诉我!”皇太极的拳头附在自己的心窝处,一下下的拍打着,低声道;“我这里在滴血,因为你,我不知道它究竟滴了多少次血。使用阅,完全无广告!你会累,会倦,可你想过没,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也会倦。可我没法子,我居然没法子不去爱你。你懂吗?你若要走,我不想拦着你,可你要先教给我一个法子,让我忘记你的法子。”
“你心死了,可我的心还活着,你说我该怎么办?”皇太极心头剧痛,不由得大口呼吸,唇角却还是在笑,“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死心?海兰珠,你告诉我。”皇太极以手死死抵住心口,那里传来的疼痛,几乎令他痛不欲生。
“这颗爱你的心,从来都由不得我。”皇太极苦笑,一向直挺的脊背却是因着心头的剧痛不得不佝偻着,他转过身子,一步步向外走去,蓦然,他却停住了脚步,留下了一句话来。
“你若要怨,就怨我当日不过是把奇蕾错当成了你。”
皇太极撂下这句话,腰背挺的笔直,大手拉开了关雎宫的大门,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您这是?”守在外间的小顺子看到皇太极,立时大惊失色,语气里却是打着颤音。
皇太极以手制止,示意小顺子不要喊人。另一手却是不经意的在鼻下一抹,温热的血液,汩汩而出,皇太极笑了笑,顷刻间,胸前的衣襟便满是血迹,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接着向前走去。
“皇上,还是赶紧儿宣太医来瞧瞧!”小顺子一路小跑,方才可以跟上皇太极的脚步。
“无妨,死不了。”皇太极清冷出声,淡淡吩咐道;“明日一早,备好马车送宸妃出宫。”
小顺子一震,陪着小心道;“出宫?”
皇太极止住脚步,回过身子,望着小顺子的眼睛,慢慢道;“小顺子,你打###是跟在朕身边服侍,素日里,你也是最机灵妥帖的。明日,你便伴着宸妃一道去行宫。往后,你只消记住一点,你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宸妃。”
小顺子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躯高大凛然,眼眸深沉冷寂,挺直的鼻翼一如既往的满是坚毅果敢。扑通一声,小顺子跪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小顺子是您的人,早已立誓要效忠皇上一辈子,奴才求皇上,千万不要赶奴才走!”
皇太极背过身子,伸手抹去鼻下的鲜血,嘴唇紧抿,透出三分凌厉,七分哀伤,轻声一笑,说了句;“你效忠宸妃,就等于是效忠朕,去吧,你同惠哥伴在她身边,朕也就安心了。”
语毕,皇太极大步离去,小顺子跪在那里,目送着他的身影,却觉得那抹背影是如此的阴郁,浓浓的悲伤萦绕其间,就好像,无论怎样都无法化开一般。忆起皇上方才的笑容,小顺子心里更是打了个激灵,那是个什么样的笑容?绝望,凄然,心灰意冷。
翌日。清晨。
惠哥捧着一盆清水,打算服侍着海兰珠洗漱,刚打开关雎宫的门,却见海兰珠早已梳洗停当。一袭素色旗装,发髻间只用一支简朴的银簪挽住,脸上脂粉未施,眉目间有着淡淡的憔悴,却又带着一抹解脱般的释然。
“主子,您这是?”惠哥将盆放下,不解道。
“惠哥,皇上已经恩准我前往行宫了,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细软,”海兰珠拾起一个包裹,塞进惠哥怀里,柔声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也是时候出宫去和你夫君团聚了,往后,你好好的过日子,三餐一宿,相夫教子,一世安稳。”
“主子,您这是什么话?惠哥决计不会离开主子!这些东西,惠哥不要!”惠哥眼眸含泪,将手中的包裹复又塞回海兰珠的手里。
“惠哥,你知道吗,三餐一宿,相夫教子,是我此生最大的,也是最遥不可及的心愿。你就当替我完成了吧。平日里,你说的什么我都依着你,这次,你就听我的,出宫吧。”
惠哥跪在海兰珠面前,任由海兰珠去扶,她却也不理会,一颗颗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她的语气却是满满的坚定。
“主子,惠哥出生卑贱,自小就被卖了去当奴才,受尽了苦楚。自从遇到了您,奴婢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么些年,您从来就没把惠哥当做下人。您说过,您只有奴婢,奴婢怎么可能离开你?奴婢家那口子,您不是不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您让我出宫,简直是逼惠哥往火坑里跳!您若不要惠哥,惠哥宁愿死在您面前!”
“你,你这又是何苦。”海兰珠再也忍不住,也是泪如雨下。
“主子,三餐一宿,一世安稳也许对您来说是最好的,可是对惠哥来说,伴在您身边照顾您才是最好的啊!”惠哥声泪俱下,只紧紧抓着海兰珠的手。
“好,快别哭了,我都依着你便是。”海兰珠止住泪水,强笑道。
惠哥这才放下心来,主仆俩刚站起身子,便见小顺子匆匆而来,像着海兰珠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