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凤目凌厉,手指微曲着,心头的怒火却没有一丝消退的迹象。
海兰珠双眸含泪,只俯###子,轻声道:“海兰珠知错,还请大福晋责罚。”
“责罚?呵,”哲哲一丝冷笑,“我哪敢责罚大汗心尖上的东宫娘娘?海兰珠,你可知道,大汗曾许我皇后之位,条件便是保你在这后宫中不受一丝委屈!”哲哲语音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凄凉,海兰珠闻言心口大震,感动漫天铺地的侵袭而来。
“大汗如此待你,你又是如何还报他的?你可知道他夜不能寐,食之不安,国家大事已经够让他劳心伤神,现在竟还要顾忌着你的感受,被天下人耻笑,海兰珠,你难道感觉不到他的无奈?他的痛苦?你难道看不到他眉间的忧色?你没有发现大汗近日来的清减?你的眼睛,你的心都是被狗吃了吗?”哲哲声嘶力竭,一声大喝,手狠狠的拍像桌子。
海兰珠怔怔的听着哲哲的话,全身都在颤抖着,她怎么可以这样?她竟是如此的自私,只为自己着想,竟没有考虑他的立场,海兰珠,你配得上他的爱吗?念及此,再也忍不住,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哲哲握紧双手,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意,冷冷道;“我今日来找你,便不怕被大汗知道,我宁可拼着后位不要,我也不能让大汗为了你毁了他的一世英名!这是我对大汗的爱,海兰珠,你拿什么和我比?”
海兰珠大震,抬首像哲哲望去,却见她一脸悲苦之色,那眼眸中的泪水清亮闪烁,她竟是牢牢忍住,一滴也未曾落下。
哲哲笑了笑,面上一片寂静,淡淡开口道;“我十五岁便跟了大汗,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看见他的身边有这么多的如花红颜,我心中的痛有谁可知?海兰珠,”哲哲看了一眼跪在她身前的丽影,接着道;“你知道清宁宫的地板有多少块吗?是一百二十八块。你知道我院中的桃树春天会结多少果吗?是七十一个。”
海兰珠双眸圆睁,完全没有想到一像端庄贤淑,最在意自己形象的哲哲竟会在自己面前显出如此脆弱的模样。
“深宫寂寞,你受尽恩宠,自然是体会不到我的感受。我只想告诉你,这后宫,不是只有你一人爱着大汗,我对他的爱,丝毫不比你少,只是,他从来不在意罢了。”
哲哲说到此处,自嘲的笑了笑,一行清泪缓缓落下,接着开口道;“无论我心中有多痛,表面,我都要做的甘之如饴,为他操办一场又一场的婚礼。因为我知道,我嫁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是大汗,他的野心与抱负,他的宏愿与理想,我纵是帮不了他,但绝对不会做他的绊脚石。无论他与谁联姻,我都会支持。普通男人纵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他皇太极?”
海兰珠静静的聆听着哲哲的话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一个接一个浪潮狠狠的击向她,几乎要令她晕厥,这一刻,她明白了自己是那样的幼稚,和哲哲一比,她的爱,如此的苍白。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若你还有心肝,你要对大汗还有这么一点真情,就应该明白要怎么做。如今,只有你的话,才能让他听进去,也只有你,能将大汗从如此尴尬的处境中解救出来。海兰珠,你好自为之吧。”
哲哲理了理衣衫,恢复了往日的仪态万千,款款离去,走到宫门口,只听她轻微的一声叹息,头也未回,只幽幽的说了一句;“能得到他的爱,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我宁愿付出我的一切,让自己变成一天的你。”语毕,那抹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海兰珠一个人默默的跪在那里,许久许久。
皇太极压下心中的烦恼,故作轻快的样子,踏进了关雎宫,海兰珠看到他走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皇太极看到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只觉所有的不快皆是烟消云散了,每日,能看到她如此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没有告诉过她,他最爱看的,便是她的笑脸,而最让他心痛的,却是她的泪水。
“回来了?”海兰珠将他的朝服接过,一切自然的放佛他们只不过是对民间最平凡的夫妻。
皇太极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样子,可那微微红肿的眼睛却瞒不过他犀利的眼眸,她哭了?
“我的兰儿怎么成了兰小兔了?”皇太极拉着她的手,脸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海兰珠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兰小兔?”皇太极微皱着眉头,言道;“瞧你眼红的样子,可不就和兔子一样?”语毕,皇太极扑哧一笑,口中虽是打趣着,眼底却依然紧紧的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海兰珠也笑了,娇嗔道;“亏你还是大汗,每天竟会欺负我。”皇太极心中阴霾渐渐散去,看她的样子,估计只是自己多心了。关雎宫中一片温馨,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闭上眼眸,静静的抱着她,这样温软的身子,竟是他唯一的依靠,他需要力量,去和他的臣子对峙。
海兰珠的手轻抚上他的颜,哲哲的话又一次的回荡在她的耳边。她竟只看到他对自己的怜惜与宠爱,就没有发现他的无奈与忧愁。他果然瘦了,原本英挺的眉眼,此时却显出一丝沧桑之色。哲哲不常见到他,却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