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书看着元娘沉睡的脸,愁眉苦脸。
元娘被他这么看着,渐渐转醒,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元娘睡得迷糊,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宋景书微微笑着看她。
“没事?”元娘不信,想了一下问,“是不是阿宁那边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是他那边出事?”宋景书撇撇嘴。
“这几天的消息都是京城的。”元娘轻轻叹了一口气,“咱们这儿离京城那么远,怕是消息传过来,那边早就已经翻了天。”
“你惦记福宝?”宋景书笑着看她。
“宁王掌握西北军权,怕是谁上去都不会放心。”元娘摇了摇头,她从小就在齐家长大,对这些事情也算是耳濡目染的知道一些。
“也未必。”宋景书轻轻一笑,低声对元娘说,“咱们虽然总看着景王和太子两个人,可皇帝的儿子又不止是他俩,也许有人会坐收渔利也未可知。”
元娘神色一惊,看着宋景书半天,皱眉问:“你是说安王?”她最后两个字没敢说出来,只是比了一个口型。
宋景书点了点头,笑道:“咱们从来了这里就看得到这里的富庶和丰饶,安王只有一位王妃和一个侧妃,并不亲近美色,还茹素礼佛,不爱书画戏曲,连屋子里摆放的也都是端庄为主,并不奢华,一个从小就在富贵堆儿里出来的人,居然过得如此无欲无求……”
“那必定是有更大的所求。”元娘轻声接话道。
宋景书忍不住低下头在元娘脸上轻轻吻了一记道:“还是我家夫人聪慧灵敏。”
元娘红着脸将他推开,笑道:“若真如此,安王如愿,阿宁自然能得以保全。”
“只是这件事情也不容易,虽然景王和太子两人鹬蚌相争,可这两人在京城里确实势大,安王仅凭自己,怕是无法扳倒他二人。”宋景书摇了摇头说。
“景王对阿宁心存恶意是早就有的事情,怎么太子……”元娘皱眉问。
“倒不是太子跟他俩有什么,只是我听师父说过,当年贵妃死的蹊跷,怕是跟皇后有些关系。”宋景书低声说,“安王和宁王是贵妃之子,而太子却是皇后之子,就算没有其他矛盾,单这一条也是不共戴天。”
“居然还有这种事。”元娘有些惊讶的看着宋景书。
“这件事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太子也未必知道,”宋景书小声说,“但是宁王是知道的。”
“他怎么会知道?”元娘更加惊讶的问。
“你忘了,宁王当初自由散漫,四处学艺,也曾经拜在我师门下学过医术,他天生聪慧,若是一心学医,也会是个神医。”宋景书笑嘻嘻的说,“得亏他志不在此,不然岂不是要抢我饭碗?”
“头次见你那么谦虚。”元娘捏住他的面颊左看右看,笑道,“难道是换了个芯子?”
“娘子轻些啊。”宋景书嗷嗷乱叫着说,厚着脸皮说,“我这样不世出的奇才自然是少见,偶尔谦虚一下,也莫要当真啊。”
“拉倒吧。”元娘斜睨着他说,“当初你师父是不是说,阿宁若是学医,怕是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宋景书吓了一跳,眼巴巴的看着她:“莫不是我师父托梦给你?”
“并未。”元娘摇了摇头。
“那难道是阿宁说的?”宋景书狐疑。
“自然也不是。”元娘笑着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景书腆着脸凑过来,“难道我家娘子真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未卜先知?”
“是我爹曾经说过,阿宁的习武天分极高,齐老太爷也说,阿宁若不是生在皇家,就凭他一手画画的本领也能一世荣华。”元娘笑着说,“想来他既然这两样都学得好,医术又怎么会学不好?”
宋景书丧眉搭眼,恨恨地说:“那个妖孽。”
宋景书和元娘在南边暗自揣测,福宝却在西北王府给阿宁送行。
铠甲沉重厚实,福宝拎在手里都觉得压手,勉力提起,替阿宁穿戴。
阿宁垂眼看着福宝低下头替自己系带。
她这么低着头,露出一截细腻光洁的脖颈,被乌黑的秀发压着,更显得白嫩可爱,让阿宁忍不住伸手去摸。
“别乱动。”福宝皱了皱鼻子,转身挪开了些,嗔道。
阿宁意犹未尽的放下手,小声说:“你放心,这次之后,我便不再上战场了。”
“真的?”福宝惊喜的看着阿宁,眼中的愁绪一扫而空。
“真的。”阿宁郑重点了点头,笑道,“至多三个月,这场打赢了,我就带你回京城。”
“回京城?”福宝愣了一下,失了笑容,“要回去了吗?”
阿宁这才想起京城对福宝来说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先是离开从小长大的齐府,又是一路逃亡,杨老汉还在那里被害,福宝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他心下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的粗心,低声宽慰说:“我已经送信去南边,到时候姑妈他们也会在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