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的不配合让宋景书大为恼怒。
宋景书看似玩世不恭,心中却最是计较,在他看来叛徒就是叛徒,就算是他这一次救了阿宁,也掩盖不了他曾经背叛过阿宁的事实,用他的话来说,当初若不是他们命硬,一家人早就被这小子坑死了,哪儿还有后来他救人的份儿。
如果只有阿宁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当时还捎带上了杨家的两个女人,这才是让宋景书最不能释怀的原因。
因此,常平的消极怠工让宋景书立刻恼了。
“我还上赶着给他治病?”宋景书冷笑,对阿宁说,“你若再让我给这人治病,咱们就干脆一拍两散。”
阿宁本来就不是个强迫别人的性格,见他如此,也就算了。
宋景书转天就跟着阿宁去了军营,这一去就是两天没回来。
福宝第二天花了老大的功夫做了一锅红豆汤,因为阿宁一早就出去,她没找到酒,只能先做了改良版的,却花了更多的功夫来炖,谁知阿宁这一去连着两天都没回来,让她不由得有些失落。
“王爷一般都多久回来一次?”福宝忍不住在跟苍耳闲聊的时候问了起来。
“王爷从来了这边到现在,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苍耳笑着回答,“这府里空空荡荡的,还是姑娘一家来了之后才热闹了些,希望王爷能念着家里有客人,多回来几趟。”
听了这话,福宝更加沮丧了,看样子阿宁是并不在这边常住的。
“我们也不会在这儿住很久。”福宝扯出一抹笑意,对苍耳说道,“等这儿安顿好了,那边的病人也都治好了,我们就搬出去。”
她说着,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元娘。
元娘原本在旁边安静的做针线,感觉到福宝的眼神,不由得对她安抚的点了一下头说:“是这么个理,总不能一直赖在王府里不走了。”
苍耳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
这府里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福宝又不好跑去人家厨房鸠占鹊巢,她本来想出去逛逛,元娘却没有答应这个要求。
“咱们来这边人生地不熟,边境又乱,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到处乱跑。”元娘斜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若真是闲了,不如来我这儿做点针线。”
福宝一听这个,头都大了,寻了个蹩脚的理由就溜出去。
她这么一路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
临近年关,后院里的植物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四周十分安静,像是都在沉睡。
福宝还没见过那么厚重的雪,京城里的雪往往是下过之后很快就化了,这里却是冰天雪地,厚厚的雪将树梢压弯了腰,灌木丛也盖了一层茸茸的雪帽,地面的雪层被踩得结实,后院似乎被用作停放物资的场地,这里来来往往的推车将地面刮得晶莹透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哪里还是雪地,分明就是冰场。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福宝看得惊讶又好奇,走过去没两步脚底下就是一滑,她穿得厚重,平衡难以掌握,手臂在空中抓挠了两下,还是徒劳的滚倒在地上。
旁边传来“扑哧”一声笑,让原本就不好意思的福宝更加害羞起来,挣扎着爬起来,差点又滑一跤,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打算就站在那儿原地不动吗?”一个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语气里的嘲笑表露无遗,“这会儿太阳大倒也没什么,等过一会儿没太阳了,你会被冻死的。”
“我穿那么多,哪里就能冻死人呢。”福宝瞪大了眼,四下里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在你上面。”声音再度传来,嘲笑的意味更浓了。
福宝猛地抬头,发现后面的小阁楼上坐着一个少年,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这人长得宽口阔鼻,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练武的汉子,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只穿了一身单衣,福宝忍不住想起阿宁,练了那么久,虽然也是一身结实的肌肉,却还是一副眉目如画,飘然欲仙的样子,一点莽夫的气质都没有。
少年看福宝看着自己发了呆,不由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这还是头一回被小姑娘这样盯着看,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身形利落的翻过栏杆,从二层直接跳下来。
这个动作惊得福宝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顾不得去再想阿宁,拔腿飞奔,却又摔了一个跟头,疼得她差点飙泪。
“你在干嘛?”少年看到福宝这幅蠢样,笑得抱着肚子站不起来。
福宝懊恼的看着他,心道自己实在是少见多怪,这人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又怎么会被这二层的距离摔死?口上的语气却努力佯装平静:“我以为你笑得忘了形,掉下来,万一摔坏了脑袋可怎么办。”
“别说从这儿跳下来,”少年恼得直跳脚,“就是再高一层,爷跳下来也摔不死。”
“您厉害。”福宝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安全地段挪。
“你那是什么语气?瞧不起我还是不信我?”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福宝的鼻子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