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没有回到赫普兹巴庄园,事实上,温纳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
“这里好眼熟。”
伦敦的道路阴暗狭长,建筑紧凑,偶然看到一片开阔的工地,温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正在施工中的建筑,又望望一边的小巷,只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温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儿来,看看身后,汤姆还来得老远,路边就只有一位拄着黑拐杖的老太太。
“这里啊……”那老太太也不确定,“年岁太久,记不清,哎可惜啊,好像是个孤儿院。”
“孤儿院?”温纳一愣。
老太太翻着一层又一层的眼皮,强撑起精神,“啊,是个挺不错的孤儿院,里头的科尔太太……有些年纪了,和我一起翻过……啊我想想,好像一起翻过毛线。”
“那孤儿院里头的……孩子呢?”
“喏,看那儿。”
老太太指的是不远处的一套大房子,夸张的白色大理石柱撑起了整个建筑物,比周围的建筑都高了一倍。窗户干净剔透,上头都挂着漂亮的蓝色蕾丝窗帘。窗台上摆着小巧的绿色植物,怎么看都是伦敦剧院的翻版。
“孩子们都上那儿去了。”
“前几年来了个很好心的人,把孤儿院买下了。听说科尔太太也得了好大一笔钱去了乡下。”一提到钱,老太太整个都精神了。她不无羡慕地喃喃,“那么一大笔钱,听说能把整个伦敦的火车都买下来呢。”
“这么大手笔买下了孤儿院?”伦敦竟然有这么有钱的人,“那么现在那些孩子由谁照顾?”
“怎么可能,好看的小说:。”老太太说,“变成学校啦。”
温纳有些惊讶,浑然不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学校?”
“哎呀,什么学校我怎么清楚,就是一个普通学校。我孙女也去这种学校,听说还教她们骑马做菜呢。”她一边说一边透过昏花模糊的目光使劲打量汤姆,温纳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这位老太太早把学校的事忘了个精光。
“……真眼熟。”她盯着汤姆喃喃地说。
“婆婆你……认识他?”
“当然,虽然我老了……可是那一次是我头一回看到那么有风度的年轻人呢,大概侯爵老爷都像他这么精神,小伙子,你是个贵族吗?”
“不。”男人笑着说,“我是个孤儿。”
温纳看了他一眼。
“孤儿?”老太太吃了一惊,“你?”
“是,事实上我就是这家孤儿院出来的。”汤姆一本正经地说。
温纳又瞄了他一眼。
“噢得啦。”老太太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大得惊飞了路边觅食的小麻雀。汤姆笑意未减,这位老太太却因为气喘而咳嗽起来。
温纳叹气,赶忙上去帮她顺气。
等喘过气了,老太太便说,“你可真爱开玩笑,我看过那么多长大的孤儿,没一个有你这么漂亮,也没一个有你这么有出息,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瞧瞧你手指上的绿宝石,哎,我上次看到这么大的宝石还是在女皇来城里的时候。”
“看到了?”他在去孤儿院的路上问。
“恩。”温纳闷声回应。
即使汤姆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身世,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之前对西娅说的话他都知道,只是从来不在意罢了。因为他像了解自己的手指一样了解自己的属下们。
就在距离孤儿院还有十英尺的地方,几道诡异的光芒突然击向了他们。
温纳反应很快,可汤姆比她更快。衣袍一罩,他将她整个揽过。
白色的墙灰扑朔朔地掉下,落到他们的黑袍子和发梢上。
温纳被迫靠在汤姆的身上,他们在匆忙中躲进了黑色的小巷。那些袭击者并没有现身。四周死一般静谧,其实在黑暗中最可怕的不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而是像现在这样让人忐忑不安的静寂。温纳屏住呼吸,汤姆按在她脑袋上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脸便被压在他的胸膛上。
“砰——砰——砰——”
稳健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一层黑袍传入她耳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细腻的皮肤,徐徐吹动她额前的刘海。
温纳胳膊上的肌肉僵硬了起来,可她的内心却像装了一罐名为羞恼和尴尬的热水,咕嘟嘟地冒着泡,汤姆皮肤上的温度好像黏在了她的骨头上,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揭开把那层热度从骨头上撕下来。
她猛的推开他,动作之大差点摔出巷子。
“别碰我!”她咬牙。
巷外的人注意到巷里的动静,紧跟着甩出几道银光,险险擦过她的脸颊,耳边的头发发出滋滋的声响,其中一道是高温咒语,脆弱的头发在咒语下融化了,发出刺鼻的味道,好看的小说:。
她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这咒语没有阿瓦达索命那么厉害,可被碰到仍然会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些来追杀他们的人……都是邓布利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