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纳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那张满是痕1迹的红色沙发上,她瞪着地窖黑糊糊的天花板很久,直到皮肤感到了空气中的凉意,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该起来了。
浑身酸1痛,尤其是双腿和臀1部,尤其是左边的脚腕,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她就着昏沉的光往自己身体上瞄了一眼,青青1紫紫惨1不忍1睹,还有不少干掉的黏1腻白1浊。她忍住往上翻1涌的恶1心,赶紧四下张望,没看到汤姆的身影。
越想越火大。
“估计那个人渣是滚蛋了。”温纳努力用手肘支撑自己爬起来。
可用力不匀,她反而跌下了沙发。受伤的臀1部挨到了地上,让温纳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
她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可没办法,温纳还是硬撑着站起来,四下寻找可以遮1盖身体的衣服,可她只找到被撕1烂的袍子。
可恶……陪了他整整一晚上连新衣服都不给一件。
她气愤地一把扔开破袍子,在原地徒劳地转了几圈,又回到袍子边重新把它捡起来。汤姆一定是想就这么光着她,让她时刻被羞1耻和愧1疚鞭1挞,折磨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他一向这样,希望看骄傲的人对他低头。
她现在需要东西裹身,绝对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温纳将使不上力的手指当做梳子整理蜷1曲的头发,拉拉挂在身体上的布料,让它们遮掩住尽量大的区域。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后,她艰难地往门口走去。
果然,门被锁住了,怎么敲都没人应答。
但楼梯的最下面传来阵阵香气,那是斯达为她准备的干净的水和食物,盘子上还摆着她最喜欢吃的吐司面包和培根。她摸了摸盘底,还热着,想来是刚送来不久。
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毒药。
温纳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是丢下食物转去拍门。
“斯达,我知道你在外面,把我放出去,我不会亏待你!”
“斯达!”
“斯达开门!”
斯达没有现身,甚至没有应答。
“可恶!”她一拳砸在硬邦邦的铁质门板上,她的手指因为疼1痛瑟缩,可她眼里的怒火却半点没被这层门阻挡。“人渣,一群人渣!”
她忘记就在一天前她还对这个人渣动心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吃完了食物。
如果汤姆想害她他早就动手了,不差这半天。而且就算他放了毒药,她也不能总是不吃。
扫光盘子里的东西,她用手背抹抹嘴,把空盘子丢到一边,准备站起来去地窖其他地方探探路,。
吃饱喝足后她突然有力气注意自己右脚的异样。
那是一条轻盈的细银链子,上头坠有数不清的宝石,即使是昏暗的地窖也难挡那种珠宝特有的璀璨亮光。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看到这样漂亮的首饰早就疯了。温纳也疯了,却是被气疯的。
她死命抓着那条链子,细链嵌入肉里。
这个畜生。
这条链子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是宣告主权?
还是把她……把她当成他豢养的宠物。
温纳放开链子,“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猛然的起立让她眼前发黑,这种晕沉沉的感觉让温纳克制不住地想到了昨晚的疯1狂。
她慢慢捏紧了拳头。
不可原谅!
虽然身体疲惫,她还是坚持探索完了地窖。
汤姆休息的卧室就在地窖的最深处。这个人果然变态,这种变态不仅体现在他的为人上,还体现在他对整洁超乎常人的偏执。
温纳提起灯,照亮了汤姆的房间。
他的卧室和地窖的其他地方不一样,干净得没有“人”居住过的气息。床上做工精致的蓝色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昂贵的鸭绒被小心地压在床尾,正好占据床铺的三分之二,温纳甚至怀疑他用尺子度量过。
床的对面是一张书桌和占据一面墙的书架。
不像威斯家的书架上完全没有折痕的书,这里的书都像被翻过几百遍,有好多的封面掉了,被人小心得用修护魔法和胶水重新贴在了一起,还原到了最完美的状态。翻开其中一本红皮书,作者是魔法界一位有名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温纳撇撇嘴,怪不得汤姆会看,关于黑魔法的书他怎么会不看。
这本黑魔法演绎法里遍布密密麻麻的看书注解。
温纳在此之前已经翻了不少书,上面的注解很多,但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笔锋尖锐的注解,这位注解的主人喜欢用黑色墨水,注解多是对某条魔咒的疑惑,或是对某个魔药方法的嗤笑,他言辞犀利,喜欢抨击作者现有的观点,有时挖苦得狠了,他还很幽默。
如果不是温纳现在心情很糟,她一定会对这个看书的人刮目相看。
她把这本红皮书重新塞了回去。眼角扫过书架,却意外地发现一本砖头厚的羊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