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嘴里念叨着蒙牯,手中的大戟却没不停下,一招一式之间颇有武术大家之风范。进攻之余,他对着同样浴血苦战的大哥白哲,大声说道:“大哥,看来我们今天要死在这只畜生爪下了!哎,汉室不倒,永不出世!我们一辈子就在这方圆百里的山谷中苟活着,实在是无趣之极,此时死了倒也干脆,一了百了!”
“四弟休得胡言!昔日楚霸王攻破咸阳城后尽诛大秦皇族,断了我大秦的香火,致使我等先祖成了群龙无首之人,从而不得不隐居山林。汉高祖皇帝灭了大楚,诛杀霸王于乌江之上,此举也是间接地替吾等报了大仇。是以老祖宗们感念其恩德便赐下祖训:汉室不灭,永不出世。人生在世无信而不立,不孝之人亦是世间遭人耻笑之辈。所以,吾等大秦后人当谨守祖训,即便是今日葬身于此,也是天命难违,有何惧哉!”手持长枪的白哲不顾身上的重伤,一边持枪攻击着,一边对王泰训斥道。
王泰对大哥白哲的话不以为然,不服地说道:“大哥此言,弟不敢苟同。君子报仇岂能假手于人,何况吾等具是先秦的肱骨之臣的后人?再说,那汉高祖刘邦建立的西汉王朝在王莽窜政之时便灭亡了。东汉刘秀不过是一刘氏后人,他与刘邦相隔数十代,与吾等有甚关联,焉能算是吾等的恩人?倘若如此,以后东汉灭亡之后,若是再出现个所谓的刘姓之人夺了天下,那吾等岂非是永无出头之日么?哎,天下刘姓之人何其多也!罢了,罢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吾王泰今日便与这畜生拼了,就算是死前为吾族人谋得一丝生机!”说完话后,王泰当真是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手持大戟猛然忘死地拼命朝着火麟兽进攻,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慷慨之势。
“四弟言之有理,大哥你太固执了。”一向寡言的蒙纲在拼命向火麟兽进攻之际,扭头朝白哲说了一句话。
“三弟、四弟,······哎!愚兄也知道祖训过于死板了,奈何吾等先辈们具是谨遵祖训孤老于山林之中,吾等又如何能忤逆祖宗之言呢?哎,死了也好。畜生!吾与尔拼了!”白哲说完话后,亦是一脸死志地朝火麟兽冲了上去。
“嗷、嗷、嗷!”白哲三人的拼命进攻一时间将火麟兽杀得上蹿下跳,大戟、长刀加上长枪的凌厉攻势终于在火麟兽的身上添加了几道颇深的血槽。火麟兽受伤后嘶吼声响骤然加剧。
受了较重伤害的火麟兽,两只猩红的球状兽眼杀气凛然,扑咬、撕抓的力量猛然间加大了许多,颇有生撕活剥白哲三人之意。蒙纲一记地镗刀划向了火麟兽的左前腿,而火麟兽却没有躲闪之意硬挨了一刀,它的左前腿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一记重击得手,让白哲三兄弟不禁大为心喜,然而他们高兴的早了。
火麟兽硬挨了一刀后身形猛然后撤,看似是在后退,实则是在蓄力。就在白哲三人的神情略微放松之时,它瞬间一个侧前扑,在白哲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一爪抓在他的右肩膀上将其摔出十余米远。随后,火麟兽闪过蒙纲、王泰二人急忙上前救援时挥出的长刀和大戟,七尺长的火麟兽尾巴如同牛尾一般抽打在王泰腰间,将其扫抽得滚落了数米远的距离。一息之间,白哲兄弟三人之中两人皆受了重伤,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蒙纲在殊死独斗火麟兽。
战斗仍在继续,白哲和王泰二人在族人的帮扶下靠在同一棵大树下喘息,族人们忙着给他们包扎伤口。两人看着场上的蒙纲数次险象还生的情景时不禁大皱眉头,脸上满上担忧之色,心中的焦虑以及无助之情难以言表。
王泰满脸苍白而焦躁地对大哥白哲说道:“大哥,三哥虽强但是也不是火麟兽的对手啊!他恐怕也快撑不住了。即使二哥此时赶来也是于事无补,我们秦家村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祖训?呵呵,永不出世?这次一只火麟兽就能毁了我们传承四百余年的先秦余脉,族人都死了,还用得着出去么?大哥,我不甘心呐!呜呜···。”话还未说完,王泰就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白哲此刻也不再阻止四弟的言语了,此刻他心中的感受也如同自家兄弟一样。他自幼习文练武又苦读兵书,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出去闯荡一番,他何苦如此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他对祖训的怨念丝毫不比王泰少,甚至曾经连偷跑出去的念头都有过,但是念及亲人们的孤苦无依,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认命了。但是,在此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白哲才发现自己心中是如此地不甘和悔恨。不甘的是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了一只野兽的口中;悔恨的是如果早先想办法劝大家一同搬出去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灭族之祸。想及于此,白哲两眼无神地对王泰说道:“四弟,大哥也想出去见识一番外面的世界,可是你我皆是族中年轻一代的榜样,若是族中精壮都出去了,那么留下的老人和孩子如何能够生存下去呢?”
白哲现在得心情很低落,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对王泰说道:“其实我们秦家村之所以不搬出去,除了祖训的限制以外,还另有原因。四弟可知道当世有三位老神仙,阴阳南华老道、药神于吉以及左慈仙人,此外还有枪、剑二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