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轻声唤道:“老师。”
程鹏道:“诗雅,你也试试看,有无进步。。。。。。想好了,再射!”
程鹏已经给她点出了要诀——想。
想便是思考。
深思熟虑。
无论你练的是剑,是刀,是枪;无论你学的是文,是武,都必须想。
“是。”
刀插的很深,木桩夹的很紧。
李诗雅费力的拔出了飞刀,走到了草垛旁站定。
然后她想,她射。
“哆!”
刀并不如程鹏的力大迅捷。
刀柄轻轻的颤抖。
李诗雅一脸的潮红,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刚才的一下,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但李诗雅的眼中,却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适才她想了,也射了。
在她想的时候,眼看着手里的刀,只有手里的刀。
然后沿着刀尖她看见了木桩。
一射!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消耗了她几乎所有的力量。
她的精神似乎在一瞬间释放,随着刀射向了木桩。
饱满的一刀,含着精神。
程鹏一笑,道:“很好。”
李诗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喘,忍着乏,朝着程鹏行礼,道:“诗雅谢过老师再造之恩,这样的飞刀,若是让诗雅独自摸索,抑或找个师父,没有十年功力,也射不出这样的刀!便是有十年功力,也不一定能射出这样的刀!”
李诗雅沉浸飞刀一道日久,自然明白这一刀的分量。
这一刀不在其力,不在其形,而是一种精神。
所以才是射出了一刀,她就会感觉到身体的这种困乏和无力。
程鹏道:“把你的飞刀都带上,咱们该走了!”
李诗雅道:“这么快?”
程鹏一指天空的太阳,似笑非笑,问道:“快么?”
李诗雅一看,竟然已经过了晌午,心中吃惊。
刚才的一想,一射,竟然是一个时辰。
程鹏说道:“你站在草垛旁,足足养了一个时辰的精神,足足想了一个时辰,然后就在一瞬间,你的精神随着刀射了出去,一下掏空了,所以才这么累!”
这样的感觉程鹏很熟悉。
无极一剑,每一剑,也都是这样的。
李诗雅道:“但这感觉真妙。”
“恩。”
程鹏并不否认——因为的确是妙。
恍若夜里的烟花烂漫,瞬间绽放所有的光彩,然后凋零!
李诗雅道:“老师您去大堂稍等,我去收拾一番,再行上路。”
程鹏道:“也好。”
至少还要辞行的。
大堂,见了李诗涵,不多时李诗雅便带着包裹来了。程鹏道:“我们这便走了。”
李诗涵道:“一路保重。”
李诗雅道:“姐姐宽心,等我学了本事,就回来。”
姊妹两人相互安慰,竟抱着哭成一团。
一阵呜咽罢,李诗涵才道:“此去学艺,不比自家,莫要任性才是。”
“知道了,姐姐。”
程鹏看的无奈,这般姐妹情深,依依不舍,只怕送出去,天都要黑了。便道:“两位莫要哭了,我住的地方不远,诗雅要回来,也是方便!本来诗雅不用跟去的,只是我最近事忙,需要有人帮忙照料一下。”
李诗涵擦擦眼泪,呜咽道:“老师宽仁!”
程鹏打趣道:“我不宽仁,这岚山草场只怕要遭了大水了。话不多说,走吧!”
这会儿工夫,外间已经备了马。
李诗涵一路将人送到了李府的府门口,才是停下。
眼看李诗雅跟着程鹏上马而去,竟然心中空落,丢了老大的一块去。她抹了抹眼泪,才是强作坚强,转回了大院。。。。。。眼不见了,总归会好受许多。这世间最痛的,岂非便是那离别之苦?
李诗雅一路策马,频频回头,直到看不见自己家的院子。
程鹏安慰道:“随时都能回来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李诗雅道:“可是姐姐一人,偌大的李府。。。。。。”
“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听了程鹏这句话,李诗雅心中好受了许多。
时间渐晚,西山尽红,两人两马终于到了嵩王陵的地界。程鹏手里的马鞭朝着嵩王陵一指,说道:“就是这里了,等会儿我会让你帮忙照顾一个人,不需要对她太好,只要活着就行,明白了?”
李诗雅疑惑不已,问道:“老师,这里也能住人?”
程鹏道:“有什么不能的?随我来。”
官道一改,走了些土路,便上甬道。
将马儿收拾停当,取了包裹,程鹏直领着李诗雅到了一株看着粗壮的树前,直直朝着树走去。。。。。。李诗雅心中疑惑,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