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清楚第二十九军这批学生团的学生兵的来历,实际上这批学生兵可谓颇有来历,1936年冬,北平、天津、保定城里贴出第二十九军的招生布告,布告称为第二十九军培养初级军官,特招收有志从军之青年人,要求十八岁以上,初中毕业学历,一经录取,学制至少两年,每月津贴三元,毕业后即为准尉军官。布告一出,青年学生踊跃报名,最终招录一千五百人,编为军事训练团。
宋哲元对学生兵训练极要求其严格,训练时去厕所必先报告班长,同意后学员需一路小跑,先到单杠区做三次引体向上、一次腰部转回,才能去方便。
学兵团是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的掌上明珠,被看作第二十九军未来的军官摇篮,宋哲元将其驻地选在南苑兵营南部,是一旦战事燃起日军攻击可能性最小之处,宋哲元已意识到南苑之重,命令预备队赵登禹一三二师主力迅速进驻,确保南苑之防御正面与侧翼之安全,七月二十七日,赵登禹到达南苑,急于赴战未等主力全部集结,冲忙之间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另两个团的主力刚到团河,主力尚在涿州。
果然,二十八日凌晨,日军向防御薄弱的南苑发起总攻,炮火出人意料地集中倾泻在学兵团驻地,不久,正面阵地失守,日军突击部队迅速从突破口突入,幸存的第二十九军学兵宁死不屈,唱着风云恶,陆将沉,狂澜挽转在军人的战歌与日军肉搏,佟麟阁率教导团赶来之前,已有近千名学兵倒在刺刀之下。
得知南苑学兵团损失惨重的消息之后,林定远显得十分的黯然,军统方面的情报确实非常及时,比起战况仅仅相差不足二个小时,这就是说军统方面的侦察员要冒着枪林弹雨背负着电台出生入死抵近侦察汇报。
可以说南苑战事是学生兵遭遇的从戎之后的第一战,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最后一战,当日军主力向阵地涌来时,这些学兵们领到武器才不过几个小时,但这些热血青年始终没有后退。连日军参战官兵都承认,整个平津打得最惨烈的就是南苑之战。
一千五百余人的学兵团,阵亡者超过千人,因为战地花名册被焚毁,大多数牺牲的学兵没有留下姓名。
而此时此刻,日军华北驻屯军第一大队大队长一木清直站在遍地狼藉与尸体之间,坚守在这里的中国军队面对面地死战也不肯退却,很多中国兵甚至负伤几次依然冲上来拼杀,但学兵团拼死一搏仅使这道阵地在中国军队手中多保留了几个小时,最终南苑失守,一木清直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胸前的识别胸章,中国竟然奢侈到了如此的程度?用预备军官团抵死拼杀?这一仗自己恐怕等于歼灭了大半个第二十九军,每杀死一名学兵,就等于歼灭第二十九军的一个排。
一木清直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十比一的肉搏战伤亡比例,但是如果不是他动用了督战队和预备队,进攻的部队恐怕早就让中国学兵团的拼死血战击溃了,这种情况让一木清直完全不能理解。
包括副师长刘念文、参谋长钱斌、沈满仓与张灵甫在内的全体团以上军官都完全不能理解,宋哲元的第二十九军现在远要比喜峰口的时候阔绰得过了,平津两地的赋税中央完全划拨给第二十九军,宋哲元的腰杆虽然不比中央军的精锐德械师,但是亦在装备方面有了非常大的改善,而且第二十九军有是极能打敢拼的一支铁军,如此速度的溃败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沈满仓望着军统方面特别转来的战报几乎目瞪口呆道:“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宋哲元的第二十九军当年在喜峰口是何等的英雄,大刀手榴弹敢死队,杀得小日本横尸遍野,现在怎么一下这么怂货了?会不会是军统方面搞错了?”
副师长刘念文也皱着眉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二十九军打的仗,西北军的作风一向是凶狠异常,这次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军事情报泄密?日本人的战术都是进行的重点打击,打得都是第二十九军的软肋,第一三二师的二个主力团在团河被日军伏击围歼,这明显就是重要军事机密情报泄露?宋哲元何为会毫无反应?”
对于这其中的问题,林定远大致能够根据历史能够分析得出来,这其中就牵扯了当初他在六国饭店要干掉的大汉奸潘毓桂,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少顾忌一些的话,那么今天恐怕就不会出现第二十九军学兵团的重大损失了。
更为惊人的噩耗终于传来了,佟麟阁、赵登禹二位将军喋血沙场,为国捐躯,新编第一师司令部内一片寂静,林定远缓缓摘下军帽带领全体军官默哀,自己之前发给赵登禹将军的电报看来并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作用,以赵登禹将军的性格让他退后半步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恐怕太难太难,真正的军人在面对外辱入侵之际,亦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能前进一步死。
林定远非常的无奈,真正的结局本不该如此,佟麟阁、赵登禹两位将军可谓能征善战,防线怎会轻易被日军突破,实际上只因部队布防详情被提前送与日军,使其得以乘虚而入。
日军华北驻屯军参谋长桥本通在预定二十七日开始进攻南苑的前两天,香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