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仓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呼出一口烟雾道:“之前咱们特别宪兵纠察队不过是临时组建的过路货色,没人搭理,结果咱们雷霆一般清剿了北平大大小小三百多家烟馆,后来烟贩子示威队长你直接消防水伺候,第二天要全城大搜捕,抓了一大半有通敌嫌疑的,这帮家伙保释的钱就被勒索海了,现在咱们收钱他们自然欢天喜地,咱们等于变相的帮他们干掉了不少竞争对手,而且给咱们的分子钱是短期的,他们日进斗金自然也不怕了。”
林定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日寇大兵犯境,自己竟然在干这种行径,真真是让人羞愧无奈,自己想上前线却得不到批准,眼看这大好山河沦入日寇铁蹄,痛心疾首之余,林定远给自己买了一瓶混合型的黑牌威士忌。
当晚,带着沈满仓分给自己的那一份返回房间的林定远,带回了晚饭和霍思琪所要的雪花膏,之后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缩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因为怕人怀疑所以不敢在开一间房间,所以只能三人同居一室。
霍思琪与袁绿意则有些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似乎林定远陷入了一种颓废的状态?
与此同时,正在南京中山陵新官邸午休的蒋介石被侍从主任钱大钧唤醒。
看过电报之后,蒋介石顿时睡意全无道:“古北口南天门之防务乃北平之门户,不容有失,着第八十三师刘戡所部全力固守,将关麟征第二十五师残部编成一个团,黄杰第二师所部编成一个旅,作为预备队,调傅作义部担负独石口防务,严令第二十九军宋哲元部、第三十二军商震部,不得后撤一步。”
钱大钧有些无奈的将二份电报放在了蒋介石面前道:“日军以击中兵力分别击破冷口第三十二军与喜峰口第二十九军之防御正面,两部现在均在后撤之中,唯有古北口南天门意在决死坚守。”
蒋介石呼的一下站起身反复踱步道:“中央军部队还是新得过的,黄埔精神亦为中国军人之精神,这是地方派系军人所不能领悟理解的,他们都要保存实力,那么国土由谁人来守卫?荒谬之极,一个个的言行不一,高喊抗日却又往回退步,无耻小人,距离日本人越远的就叫得越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政治资本?”
来回踱步了几趟之后,蒋介石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日军已经逼近滦河一线,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统统全部靠不住,现在大家都睁眼看见了,到底谁在抗日,是我们的中央军,给何应钦发报,责成其迅速斡旋,此战绝对不能在进行下去了,否则平津不保。”
钱大钧迅速记了几笔,刚准备离去,蒋介石一招手道:“给关麟征、黄杰、刘戡发报,功成者牺牲之坚决伟大,发扬黄埔军人之英勇,坚守阵地死战不退,奋勉图功,更大之光荣,所部将士当予阵地共存亡。”
钱大钧的笔微微的顿了顿,蒋介石闭目沉思道:“我心底清楚,中央军是南京政府的话语权,死拼我亦舍不得,但是面对群情激奋之民众,我又何能?只能命令他们血战到底,只要坚持到与日本人和谈之后,就算功成了,国家大事岂能是一般凡夫俗子山野匹夫理解得了的?多说无益,多说无益。”
钱大钧将一份北平的密电也随手放在了蒋介石面前道:“方椒伯,方老去前线劳军,但是战况不稳,又遭日本人刺杀,北平方面戴笠的行动组与何应钦指派的林定远特别宪兵队护卫周全,素无大碍,但是身负禁烟的林定远将方老的烟具给砸了,方老赌气真的戒烟了。”
哦?蒋介石站起身微微一笑,方椒伯在蒋介石的印象中是江浙财阀中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位,同盟会元老级人物,很多人都要以他马首是瞻,宋子文都不敢在其面前越雷池一步,自己也要给其三分颜面,竟然被一个宪兵中尉砸了烟具。
一想到方椒伯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抽烟膏,蒋介石就有些火大,自己禁烟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结果方椒伯在自己的会客厅里抽大烟,这不抽自己大耳光吗?现在那套让方椒伯视为珍宝的乾隆御用烟具被砸了,蒋介石的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感觉。
突然,蒋介石微微一愣道:“这个林定远是不是我亲批授予四等宝鼎勋章的那个长城作战的大学生青年英雄?为何其还不到南京陆军官校报道?何敬之是怎么搞的?这样的英雄人物出一个不容易,树立一个就更难了,要经得起各方的质疑,以我的名义询问一下北平军分会方面。”
北平军分会作战部的东小会议室内,何应钦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心里非常清楚,老蒋是要他背负这千古骂名啊!
军人之耻在于失土,而长城战役他用有限的兵力苦撑到现在已然是实属不易了,如果在多给他六个师的中央军,他完全由信心阻敌与长城沿线,地方派系的军队靠不住,一旦伤亡过半就会陷入崩溃,实际上是长官刻意而为,为的最终目的是保存实力。
英勇著称的第二十九军尚且如此,别的部队就更不敢指望了,东北军各部只有王以哲和何柱国两支部队尚堪一用,不过此刻也都是伤亡超过三分之一,一支部队如果伤亡过半还能坚持战斗,主要就是看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