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楼的枪炮声算是告一段落,暂时陷入了平静之中,但是从喜峰口到冷口日军第六师团所部与抽调来的第十师团所属步兵第十旅团等部队主力相继抵达。
一时间,长城沿线隘口狼烟四处,战事连连,后运的伤员与阵亡官兵的尸体,前运的补充兵员、弹药都拥挤在马路上,到处都是人流,这就是真实的中国交通的现况,走不快,更跑不起来。
坐在徐馨瑶车中的林定远一言不发,紧紧的握着他那支缴获来的三八式步枪,他下阵地的时候,戴安澜指着烽火台上那么残破的军旗对他说:“看见没,军旗在人在阵地在,日本关东军骄兵悍将又能如何?他们必须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戴安澜说得是中国军人的骄傲,也许这一仗之后第二十五的第一四九团与第一五零团要重新组建了,但是只要这种敢打硬憾的精神不死,不出三年又是一支铁血劲旅。
徐馨瑶转过头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林定远道:“你是不是非常讨厌我这种女人?”
徐馨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定远顿时一愣,徐馨瑶是那种女人?林定远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林定远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不能得罪的,第一种人是记者,笔下生风,无论是贬杀还是捧杀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第二种人是女人,因为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刁蛮是女人的天性,妄图与女人讲理的基本不是弱智就是傻瓜。
坐在林定远前面的徐馨瑶显然是二者的结合体,林定远犹豫了一下道:“你在阵地上做得非常好,圆了那个老兵这辈子最后一个心愿。”
徐馨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急忙转过身的徐馨瑶用脚踹了一下吉普车,头也不回道:“林中尉,既然你知道我做的非常好,那么你必须请我吃饭,我要去六国饭店吃法国大餐。”
一旁的安少校与林定远几乎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林定远则非常无奈道:“首先我没有钱,第二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
徐馨瑶一摆手道:“你会有奖金的,我军衔比你高,自然也是你的长官,请长官吃饭是你的荣幸知道吗?另外你搭我的车回来,收你点路费不过分吧?”
哑口无言的林定远无奈之下,只好以无声的抗议方式回敬徐馨瑶。
与此同时,老北平城内的顺承郡王府门前可谓是车水马龙,身穿呢子大衣戴着皮帽子,脚上崭亮皮靴的东北军帅府警卫旅的护兵在疏导交通。
这里原本是满清八大铁帽子王顺承郡王的府邸,第二次直奉大战之中,张作霖入主北洋就任全国陆海空军大元帅的时候,用了七万块钱等同于废纸一样的奉票购买来的。
奉票与废纸几乎一半,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巧取豪夺,满清入主中原巧取豪夺了几百年,到最后连祖宗的房邸基业也一并被人夺去,也恰恰是最大的讽刺了。
在后院客厅之内,一脸倦容的张学良扎过了几支吗啡之后,才晃晃悠悠的打着哈涕来到了偏厅,在这里等待多时一身征尘倦容满脸的杜聿明急忙起身敬礼道:“张长官,我部在古北口与日军激战多日,官兵皆单衣草鞋,弹药补给不济,肯望北平方面支援一、二。”
一脸倦容的张学良望着杜聿明道:“这个事情我现在是有心而无力,兄弟已经通电下野,不日前往欧洲考察,再者说第二十五师是中央军,有事情找新任的何应钦何部长也是理所当然了,我这里也会发动民众尽力给予协助。”
说完,张学良举起了茶杯,端茶送客这一套杜聿明太了解了,对于这个花花大少吗啡虫的二世祖,杜聿明欲哭无泪,堂堂东北军的掌门人张学良就如此模样?
杜聿明感慨万分,张作相、汤玉麟、万福麟这些老家伙各自为政,于学忠等少壮派资历又浅没有地盘,似乎东北军就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怪圈。
兵是精兵,武器堪称精良,当官的没斗志,一味避战保存实力,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留在这里也是碍眼无用。
杜聿明叹了口气,起身立正敬礼,走出顺承郡王府,望着门第金碧辉煌的帅府,杜聿明身旁的副官有些不屑道:“几十万大军,十天全面崩溃望风而逃?散得散,降得降,小日本一百二十八骑就进了承德,汤玉麟这仗打得你不想佩服他都不行。”
杜聿明摇了摇头道:“汤氏一族主政热河八年,以其子、其弟、其小叔子、其外甥、其表弟垄断了热河大小进项的一些财源,这些人一个个比着刮得热河天高三尺,地薄三尺,卖官种烟、苛捐杂税、甚至摧残教育、破坏司法,其最大的政绩是将各种苛捐杂税税收到了三十年之后!”
杜聿明上车之后无可奈何道:“东北军上行下效,很多将领也吸食贩卖鸦片,热河惨败实则是人祸,中国不仅仅在武力上打了一个打败仗,全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在精神上亦打了一个大败仗啊!”
副官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我们再去找找何部长?”
杜聿明把手一挥道:“何部长也有他的难处,他是个空壳子,北平军分会是有名无实,全部的物资弹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