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说的是,美儿啊,回去便将她的名字改了吧!”一场剑拔弩张的热闹愀然收场,毛氏也觉得十分没趣。
姚存美鼻孔里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心里咒骂不服,口内却是一个字不发。
“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二婶、三妹,告辞。”姚存慧淡淡一笑,向毛氏微微屈膝福了福,带着红蓼转身从容而去。
毛氏淡淡瞥了一眼她的身影,姿态清雅,气质脱俗,她心里突然就有点儿嫉妒和怅然,不知道该做何想。转而向姚存美淡淡一笑:“美儿还要逛园子吗?二婶可得先回去了!”
一时间,假山石前就只剩下姚存美和马群芳、秀慧主仆三人,姚存美恨恨一跺脚,扭身大步离去。马群芳吃了一惊,忙叫了声“表妹”小跑着跟上。秀慧呆了呆,也忙紧步跟上。
出城的马车中,姚存慧和红枝端坐在内,掀起车帘一角,清晨带着朝雾的空气随风渗入,凉爽宜人。
“这时候出城还好些,若是迟一会儿,太阳升得老高可就热得紧了!二小姐,您渴不渴,奴婢给您斟盏茶吧!”红枝陪笑着说道。
姚存慧笑着摇头:“这会儿天气不错,并不觉渴!”
昨日下午,姚存慧禀了马氏,声称姚诗赞想吃新鲜葡萄和梨子,今日她便出城往姚家位于京城西郊的西岭农庄上采摘一些。
对于姚诗赞的事情,马氏现今已不太做主,姚存慧请求亲自前往农庄采摘,她想了想便同意了。
而且,马氏特意让温妈妈跟着随行。
温妈妈因为姚存慧的缘故被剥夺了管事妈妈的位置,如今不过在马氏的院子里领着闲差打打杂,看着乔妈妈和新提上来的周妈妈整日里吆三喝四的指派人干活管事,心里早就猫抓似的难受,私下里也苦求过马氏,马氏好言抚慰,让她耐心等待时机,言里言外把由头往姚存慧身上扯,温妈妈无法可想,迁怒于姚存慧,更是将她恨得要死。
温妈妈好不容易领了这一趟像样的差事,不卯足了劲表现,马氏哪里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有温妈妈一路盯着,马氏料定姚存慧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偶遇”这种事,便是温妈妈盯得再死,也没有办法控制!
如果马氏知道,姚存嘉早就暗暗将姚存慧的奶娘寻了回来安置在西岭农庄中,她肯定不会让姚存慧亲自走这一趟。
姚存嘉的奶娘早些年已因病去世,那时候先姚夫人还在,便赏了恩典,让奶娘全家脱了奴籍回乡去了。
姚存慧的奶娘容妈却是好好的,直到先姚夫人去世,还一直在姚存慧跟前照顾着她。
先姚夫人过世之后,马氏渐渐得势,容妈心疼姚存慧,自然成为马氏的眼中钉。
马氏以姚存慧年岁已长为由,学着先姚夫人,也赏了恩典,将容妈全家远远的打发了出去。
当然,是净身出户的。
她可没那么好心给她们银子回乡置业!听小道消息传说,马氏反而还命手下心腹妈妈从容家人手中收取了一大笔赎身银子,几乎没将容家家底榨干。容妈丈夫和长子一商量,觉得脱了奴籍比什么都强,便也忍痛割舍了身外之物,换取自由之身。
可是容妈坚决不肯走,她不放心姚存慧,坚持要留在姚存慧身边照顾她。
马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来阴的,容家人走了半年多之后,她终于寻了容妈的错处,将容妈打了三十大板赶出了姚府。
如果不是姚存嘉命人暗中诊救,容妈一条命就冤死他乡了!这些事情,姚存慧竟然半点儿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容妈犯了错,离开了姚府。尽管她不相信容妈会犯错,可是刚刚鼓起勇气问了马氏一句,就被马氏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姚存嘉见了暗暗叹息,本想告诉她真相,想想又忍住了。
当时,救了容妈之后,姚存嘉给了她一笔银子,请她回乡安享晚年。容妈哪里肯走,说死也不走,说是拼了一口气也要留下来看着二小姐好好嫁人,有了个好归属她才肯离开!
前世里,容妈的确是躲在姚府一角看着迎接姚存慧的大红花轿抬出姚府,然后抹着眼泪离开的。当然,今世的姚存嘉并不知道。
姚存嘉无法,便隐瞒了容妈的身份,通过牙婆的手,在自家庄子里招收人手时将容妈安插了进去,于是,容妈就在西岭农庄里安了家,做了个做饭劈柴的粗使婆子。
如今姚存慧转了性子,姚存嘉欣慰之余难免亦有所担忧。自己很快就要出嫁,妹妹再能干到底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除了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幼弟;红蓼虽然忠心耿耿,能够办事,但心眼儿太实在,还不能担当一面,于是,姚存嘉便向妹妹提及了容妈。
如果容妈能够重回姚府,无疑对姚存慧来说是个极大的助力。
凭姚存慧如今的手段心思,马氏再想要轻易动了容妈可就不容易了!
姚存慧一听姐姐的提议眼睛大亮,于是,就有了今日这一出行。
姚存慧虽然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二小姐,可二小姐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