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这一世在南京的家就在下关区,距离火车不过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在路灯的照耀下载着两兄弟的吉普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家里所在的南影厂职工宿舍小区。
在他的记忆中,打他出生他们一家就住在这里。不,似乎曾经短暂的搬走过一年,原来这里是每户都只有十几平的筒子楼,后来作为南影厂的员工福利,这里又给改建成了一家一户的独立小院,每一家算起来都差不多有六七十平,也不算小了。
“爸、妈,我把爱国接回来了!”
把吉普车停到了小区门口,徐爱党才刚下了车就在小区内大喊了一声。他们一家在这里都住了几十年来,都是老邻居的。
“爱国回来了!”
他这一声大嗓门,徐帆才刚下了车,立刻就听到了一声惊喜的欢呼声,然后从不远一间正敞着的大门内,快步走出来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因为灯光有些灰暗,直到那女人一直到了他身边他才看清楚她的模样。这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一身洗的有些发黄的旧棉袄,身上套着件围裙,额头发梢上还能看到些面粉。她的眼眶红彤彤的满是泪光,正是他这一世的母亲。
“...妈”,徐帆放下行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这是他这一世的母亲,也许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痛爱他的女人了。
一想到重生前最痛爱他的母亲再也见不到了,成年后几乎再也没落过眼泪的他,鼻梁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发酸了。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眼眶红红的,满是面粉的手擦了把脸,脸上都花了她也没感觉到,只顾着给他整理衣服。
“香港那边冷不,你在电话里说香港那边冬天都跟夏天一样,回家冷不!”突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了,赶紧帮他拎起地上的行李,“快快快,快进屋去,外面冷!”
“嗯!”
他应了一声,正要从母亲手里接过行李呢,突然抬头看到屋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笔直的像个大树一样,那一张已经逐渐苍老的脸在他的记忆中有着很重的份额。发现他看了过去,那站在他们家门口的中年人哼了一声,“在外面野够了,还知道回来!”
正是他这一世的父亲。
“老五,你的嘴能不能别那么冲。爱国不在家里你天天往门卫跑等信件,偷偷看他小时候的照片。现在孩子回来了,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臭脾气!”
母亲拉着他,气哼哼的往屋子走去。父亲站在灯光下,徐帆明显看到了,被母亲指责的时候,他的脸上微微一红。
跟大多数的父亲一样,这一世,他也拥有一个不擅长表达的慈父。
“呦,大才子回来了!”
二月的南京,天气依旧很冷,徐帆走近屋里对着冻僵的双手哈了口气,才刚将鼓鼓的几大包的礼品放下来,就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他一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屋内。对他似乎有些面善的感觉,脑子里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这不是南影厂的厂长--林方正吗,过去他、兄长跟老爸三人的顶头上司。
“林叔好!”人际关系方面,两世为人的徐帆可不差任何人,赶忙掏出一包三五烟递了过去,“我都快大半年没见过林叔了,身子还是这么硬朗。来来来,林叔,尝尝我从香港带过来的三五烟,正宗的英国生产,品品跟咱们老家的南京烟有什么区别!”
“嘿,出去一趟长识了不少,这张嘴越来越甜了。”林方正是个大烟枪,他也有些好奇英国烟是个什么味,到也没有拒绝他递过来的三五烟,道了声谢递了过来,拆开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很快皱起了眉头咳嗽了一阵。
“不习惯...不习惯,烟是好烟、闻着也香,就是没有咱们南京那么甜!”
林方正笑着简单点评了一句,冲着刚进屋内的徐红军道:“老徐啊,我说爱国出去一趟肯定长见识吧。现在可不是长见识了,那都在美国都扬名了。老徐啊,你可得给我好好劝劝爱国,咱们厂子现在那样子,我可得请你们家的大才子给我支两招。再不成,你也得过去给我指点下厂里的那些个小年轻!”
徐帆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方正坐近了一点,“爱国啊,跟你一起去香港的军子是我外甥,他都跟我说了。说你在香港了不得了,自己拍了一部电影是不是?”
徐帆点了点头。
“听说都在美国拿奖,还在香港卖了千万的票房?”
再点点头。
林方正脸上越来越兴奋,“我说爱国啊,你看你也是咱们南影厂走出来的。这几年国家不是一直都在号召学习小平同志‘大胆开放’的政策吗?我琢磨着咱们南影厂从‘江苏电影制片厂’改名也有些年份了,可电影厂一直效益都不好,全厂四十多张嘴,都靠政.府补助。小平同志也说了,现在是施行市场经济,不能一切都靠政.府了。我跟一些同志没这方面的经验,正说要去上影厂跟上海那边的同志学习学习这方面的经验呢。现在你回来了更好啊,你去过香港,还在美国拿过奖,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