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
莫劲修看着迟迟饱含疑惑的双眸。他本是有心不告诉她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只身在外，早已经习惯了不让任何人担心。
可是，看着迟迟的眼，他忽然发觉，自己真的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还有妻子可以依靠，倾诉。
“别担心，老婆。洛纳芙只是代她哥哥来与我谈判，想借由付冬青的事情迫使我交出F-37的设计图。”
是的，合作。
从去年卓远集团与德国军火商将要展开合作的消息传出来，F-37这个项目就已经倍受全世界所有军事专家的瞩目。而其中，俄罗斯混血儿洛纳芙与伊万，则首当其冲。
莫劲修与洛纳芙、伊万同是伏龙芝军校的学生，且三人都是研发军事装备的。
那几年，在伏龙芝，他们三个，是整个伏龙芝军校的传奇。莫劲修对设计图和材料制作商比较有研究，而伊万则是对各类战舰的优缺点、性能把握得特别透彻。洛纳芙虽是女人，却特别生猛，对战机配置，各类数据的生成颇有研究。他们的黄金三人组合，曾经在很长的时间内席卷世界范围类的各种军备武器赛事。
如果当年不是莫劲修已然跟随外公卓远回国，可能他们的传奇会延续的更久。可惜，就在他们三人的荣誉快要刷新世界纪录，就在伊万如愿以偿的得来俄罗斯政府的嘉奖，准备授予俄罗斯公民的身份时，莫劲修却选择了退出。
莫劲修毫无疑问是他们这黄金搭档的核心，少了他的图纸，他们有再大的才能，却也没办法发挥出来。
伊万找过莫劲修。
莫劲修记得，那是他跟外公回国后的第二天。伊万几乎是连夜赶过来的。
北京的冬天，远远没有莫斯科那么干冷。开阔的天安门广场上，寒风呼啸，那些士兵却仍旧站得笔直，守卫着这一片荣誉至高的地方。也许许许多多年，他们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日升日落，看着人来人往。寒来暑往，却只有半空中的那面国旗，是他们视线里，永远不会褪色的风景。
伊万穿着厚厚的酱色大衣，与他相对而立。他是来真诚地恳切地邀请他回俄罗斯的。因为只有他在，那才光荣授予俄罗斯国籍的仪式才能完成下去。不然，那只会是个笑话。而他，这么多年来，一手打拼的东西，也会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莫劲修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看了好久，终究没有再答应。
他已经动了不再回俄罗斯的念头，就算此番跟着他回去，估计也再不会有任何项目到他手上。俄罗斯军部不是白痴，不会让他手中的技术全面在俄罗斯推广，将足以致命的珍贵东西留在一个外国人身上。
他缓缓的伸出手指，指着天安门广场面前值班的那群士兵。他说，同样都是中国人，他们能讲保卫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作为终身最坚定的目标，我想，我也能。
我已经为俄罗斯奉献了太多，曾经，我把他当作我的家，但那终究不是。
伊万，你是中俄混血，你的血液里，也有我们中国人的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留下来，你会得到远比俄罗斯更加丰厚的待遇。
从前的莫劲修，总是很低调。低调到不是一个项目出来，学校里可能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个人。但他再低调，骨子里的那些骄傲，那些霸气总能让伊万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这次。授予俄罗斯国籍，军方一直就担忧他不肯点头。决定出来之前，校长和军部的卡列夫将军还特意找了他和妹妹，开诚布公的将莫劲修的身份摆出来，让他们说服他加入俄罗斯国籍。当时，他们就很震惊。
此刻，看到他那么淡然的说出这些话，瞬间，伊万心里产生的居然不是感激，而是嫉妒，深深的嫉妒。
他努力在俄罗斯追逐了多年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居然什么都不是！他这么些年来夜以继日的奋斗，就是想要有个人认可。现在，好不容易认可了，却偏偏是在先认可莫劲修的前提下。作为一个混血儿，还是混血孤儿，他和妹妹在俄罗斯生活的有多艰难？
为了进入伏龙芝军校，他们有多拼命？他们是军部从各地孤儿院收拢的小孩，本来就是为了国家的特殊项目服务的。能有今天的成就，本来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可是，没了莫劲修，这样的努力，竟然只是个笑话？
向来骄傲的伊万怎么可能接受？
他当即就回绝了莫劲修，以决绝的态度。从此，不再是战友，亦不再是朋友。再相见，只可能是敌人。
所以，上次去莫斯科，当有人问他是否知道伊万回国的时候，他才会说，他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去见他。他只是不想，那么早就以敌人的身份相见。
却不知道伊万的行动这么快，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与他厮杀。
至于洛纳芙。
她从小就喜欢着莫劲修。
他们三人一直住在同一套宿舍楼。她一直以瓦西里女友的身份自居。莫劲修也从未解释过。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女朋友是谁不重要，他要的只是各种各样成功的项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