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阎中书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他此时一定会说:不应该在知道了自己被一个不通法术的人骗了之后就急急追上来,更不应该急急的追上来之后却又慢悠悠的在这里说这么多,应该像这个人一样,第一时间动手就是了。
但是他后悔没用,他只得反弹般的祭出手中绳子,却见他手中的红绳粉色光华一闪,他的意志就像雨天里大地上的泥,被一脚踩踏,唯有四溅开来。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这一刹那就像是四溅的泥水,化成了万千个自己,个个自己都是那样飘忽玄幻,那是一种剧痛刹那之间后的空灵飘然,这是本他一直追求的,但是却不应该是这样子实现。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从易言的出现到阎中书的死不过是一转眼的事情,他们的法术还不过是在胸中酝酿而已,阎中书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一身玄黑法袍的男子一指之下。
“你,你是什么人,你杀了他,你敢杀了他……”
其中一个同样锦衣华服的年青人大声的说道,他像是看到了自己被杀一样的不敢置信,他继续说道:“昆仑藏神洞天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山西阎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剩下的四人个个如临大敌,一个个既惊且惧的看着易言,对于他们来说,对方要杀人居然不问清楚自己等人的来历,他杀阎中书居然不问阎中书的来历就动手了。
“是吗?他敢抓我妹妹,我是不会放过他。”易言只是顺着他们的口气说的,有着说不尽的讽刺,一时之间他们一个个张口结舌。
易言并没有再为难他们,拉着易安转身就走,整个罗宵山脉都是危险之地,更何况百辟魔君与邪尸悟真或许就在左近。而且,他心中明白这事一定蹊跷,因为他的心头一直有危险感觉盘踞着,虽然这种感觉非常的淡的,淡到他几乎感应不到。
十数座山之外的另一处地方林明庭站在树阴之中,在他的前面有一条小溪缓缓的流过,不远处有一簇野花顽强的盛开在荆棘之中,地上杂草稀少,腐叶极厚,如黑雪一般的铺在地上。
林明庭坐在那里,膝上横着的量天尺,他自己法宝桑木弓已经变成了普通的法器,凡是用罗宵山灵力祭炼而成的法宝都将散去灵力,最终可能成为普通之物,甚至可能碎散为尘土。
这量天尺此时依然能够拥有着这般强大的灵力是因为其材质非常,更是灵力浓郁,所以现在依然能够威力极大。
溪水潺潺的流着,淌过那些石块,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伴随着林间偶尔的一两声鸟鸣,让这个山谷显得格外的幽静。
溪水静静的流,突然,清澈的溪水之中多了一抹红色,阳光照在那溪水上清晰的照出了水中的红色的,红色自上流淌下,越来越浓,很快,整条溪水都变成了红色的,像是一条血溪。
一只全身羽毛血红的鸟自林中幽暗之处飞了出来。
林明庭依然坐在那溪边的大树下,闭着双眼,膝上量天尺上灵光如焰,尺子上面有着一个个玄奥的符文,总共十个,个个不同。
那鸟就落在林明庭身边的那一棵大树上的村头,歪着头盯着林明庭看。
突然林明庭开口说话了,他说道:“不知道友来此,是欲得贫道身上何物?”
那只鸟过了一会儿开口回答道:“罗宵弟子三十六,林明庭最静,果然名虚传,在这种时候连一点慌乱之气都没有。”
“原来你是为我的静灵而来。”林明庭说道:“这不劳而获,夺别人修习的静灵,即使是得到了也不能长久,你将依然血煞满身,堕入无尽腥红之中。”
“你怎知我不能凭借你身上的静灵从此养性自持,修命于天地之间。”那血鸟说道。
“南方之木岂能北方成林。”林明庭淡淡的说道。
“风无定势,可过重洋,世间之事,哪有定数。”那血鸟说道。
“既然你认定了,那就来拿吧,先看看你能不能拿得到。”林明庭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然而在说话之间他的手已经握上了量天尺,量天尺灵光刹那之间如火焰一般的冲起。而同时之间,血鸟长鸣一声,化为一片血光就要朝林明庭罩去。
然而只在它化为一片血光之时,它所站的那一棵树立即绽放出无尽的白光,那一片片的绿叶化为一道道剑光,那一根根横着的树枝就是一道道将血光直接切开的锋刃。
那竟是一棵剑树,那棵树上无处不透着凛冽的剑意,那一片血光竟是刹那之间被剑光绞的不成定形。
李逸风心中大惊,瞬间想到‘阵法’两个字,他明白自己陷入了阵法当中,可是他想不明白林明庭怎么预先在这里布下了阵法,难道他早知道自己要来所以在这里等着。可是这没有道理,因为林明庭现在的境界并不足以感应到他的窥视。而且他还用易安将易言给调开了,就是为了乘机夺林明庭身上的静灵的,然而却掉落陷阱阵法当中。
那一棵大树刹那之间仿佛如开起了朵朵白花,树叶树枝树干纵横交错,让李逸风有一种万千世界入口在眼前,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