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时二十分,陕晋高速榆社服务区。讀蕶蕶尐說網。
一位秃顶长胡子的男子推开了面前实在不怎么可口的面碗,满口陕音咧咧着,离咱那个地方的泡馍差逑滴远啦,他踱步出了餐厅,就在服务区这空旷的场地,拔着一个电话道:
“喂,俄们到啦”
“等着。”对方好冷淡地道。
“日你达捏,这天热得饿们一身费(水)……等着?”陕匪瞅瞅天空的太阳,不客气了。
“想日,你也得等着。”对方不愠不怒,喀嚓直接挂了。
直得这陕匪冲着电话呸了口,差点吐自己手机上,装起时,随从出来了,带他就仨人,个个长得像泡发的起面,壮得要把衣服撑破似的,听老大联系了,匪甲说了,握怂不是个日把chha吧,这可是咱全部身家了啊,匪乙看样子不是头回来了,他也说了,小铁握怂一直就那个逼样,催也白催。
看看时间尚早,三人坐到了休息区的一处荫凉地,摸着扑克甩起来了,看样子还得一段时间。
可能无人知晓是,这是陕省已经上榜的数位毒贩,领头的田树盛因涉毒案件被刑事羁押过数次,均因证据不足而脱逃,别看这些傻人傻相,有些还真大智若愚有大智慧的,比如人家开来的那一辆破宏光和皮卡,怎么看也像个经营小卖部的,谁能晓得大宗毒资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十四时三十分,从服务区驶离的一辆车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车里的镜头伸向了正打牌的几位。
于是这几位的肖像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省禁毒局多功能会议厅林立的电脑屏幕上。
这是买方,联系的另一端在五原市,根据手机方位的确认,在旧城区一带,不过警方并没有打草惊蛇的准备,而是追踪着这个信号,等着卖家现身。
这一次的指挥阵列是以第九处缉毒警为主的,刚刚飞抵五原的数位国办警员,两女三男,娴熟地操作着追踪、定位、图像分离、语音识别,还原着嫌疑车辆的行驶路径,他们很专注,专注到根本无暇旁顾同样作为通讯支撑在这一队的西山省同行。
没人注意到肖梦琪很郁闷,可能不光她,几位支援组高材全部被晾在一边,只负责同声发送命令,成了电脑操作员的角色了,这明显是一种不信任嘛,不过众人看到与座万政委、史清淮副政委还有随后赶来的许副厅长都是一副极力配合的脸色,也就没什么可怨的了,:。
“这一对冒头,正在联络上家……现在是十四点三十五分,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李磊道,指着屏幕,那几位陕匪浑身不觉,仍然在光着膀子大斗地主。
“毒贩……就这个样子?”许平秋瞅着几位像土贼,奇也怪哉地问。
“毒贩是什么样子都不奇怪,现在陕省的煤田、民间集资、房地产都起来了,犯罪率和经济增长是成正比的啊……您别看这位长得有点土,和公安周旋了有点年头了。”李磊笑道。
“周旋?”许平秋稍有不解,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允许有这种字眼的。
“许副厅一直从事刑事侦查,缉毒这一块,只要不是人赃俱获,我们拿到口供的可能性,大部分时候为零。”外事联络员段啸云提醒道,这种大案证据不确凿,就抓住,谁敢认啊,认了就崩脑袋的罪。
“那正常情况下,他们会怎么样交易?”许平秋问,转移着话题。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对于买方暂时没有危险,但卖方会兜很大的圈子,确认没有危险,同时也得保证自己不被对方黑吃黑了……所以这样的话,双方的防范意识都会很强,目前当面直接交易的方式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钱货分离,买卖双方各出人进入对方,验钱验货,确认无误后,分别完成交易,各走一路这叫折钱不折货、折货不折钱,最低能保一头。”反泄密专员杨正,介绍着其中的秘辛。
“就这几个人?操纵这么大的生意?”许平秋又道,实在看不出这三位土贼,有毒枭的潜质。
经常见缉毒场面的几位笑了,他们讲了,人不可貌相在这一行还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在羊城挖到了一个送货渠道,居然是自行车驮的货,每天送,连送了数年,还就没人注意到。。在上个世纪毒源地临沧地区,贩毒的都是山民一个背包,跨过国境,一晚上几十公斤就过来了现在也是如此,很多提着脑袋于这活的人一夜暴富之后,还真别指望他们改掉身上原有的土贼气质。
瞧瞧啊,那三位又进到屏幕里了,是接通了服务区的监控,图像捕捉到了,其中一位,正解着裤子,甩腰挺胯,对着绿化带撒尿,瞧那迎风尿得叫一个霸气,看得监视他的警员都哭笑不得。
“动了,联系手机信号在动。”监视的警员提醒着。
“建立追踪,看看那些牛鬼蛇神。”万政委道了句。
初始的信号和外勤的捕捉有偏差,两分钟后定格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随即捕捉到了交通监控能隐约辨认车里的三位,图像分离出来的时候,支援组已经把他们的相关信息合在一起了。
杨铁城,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