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地深了,夜色下的南寨森林湿地公园却不像白天那么美丽动人,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唯余几点萤火似的灯光,随着夜色的渐浓,显得有点狰狞恐怖了。讀蕶蕶尐說網
咝咝……余罪打了个寒战,北方乍暖还寒的天气,在海拔高的地带显得尤其如此,特别像这林深去处,可以附瞰小半座五原城,穿着单衣在这种露湿潮重地方,让他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袭来。
对,寒意,是恐惧的寒意,他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泥沼,不管怎么样拼命的挣扎,都改变不了被窒息、被淹没的结果,心里就像身边的这个夜,漆黑的一团,看不到可以到达彼岸的地方,只能在这种窒息中慢慢地沉沦。
轻微地、沙沙的声响,像树叶被风吹动,像松鼠在调皮,不过片刻之后,却有一个身影从树间闪现出来,慢慢地欺近了余罪。
“你来了?”
余罪点着烟,两支,叼在嘴上,吸了两口,明灭的烟头,像黑暗中的精灵。一只手伸过来,夹走了其中一支,重重地抽了一口,呼声吐着一大片烟,微弱的光亮中,像腾起了云雾,云雾散去是一张惊惶的脸。
“坏种出好汉,十个九不善……你特么真有两下啊,戴着铐子还伤了五个同事,抢走了一把九二式……知道现在特警队接到的是什么命令吗?”余罪小声道。
“可就地击毙?”马鹏道。
余罪愣了,愕然道着:“哥啊,您老这么清楚,就是找死,于嘛还来找我
“太孤单了,拉上个路上说话不寂寞,呵呵。”马鹏笑道,那笑里已经绝望的感觉,笑得竭斯底里。半晌他才看余罪,审视了几眼,轻轻地道:“还记得咱们在羊城商量过的?”
“啊,最不容易破解的暗语,是最简单的方式。”余罪道。
两万三千,利息三分,两天还清,直接把发短信的手机尾号改成,就是联系方式,两人在电话建立联系了。
“谢谢你能来……我不知道该特么找谁了。”马鹏懊丧地道。半晌无语,余罪在这种感情上也是个粗线条的人,或许是遗传了老爸的基因,从来不会婆婆妈妈去安慰你一句什么,马鹏再次看着沉默的余罪时,他倒憋不住了:“你怀疑我,还是害怕我?”
“害怕我特么就来了,怀疑嘛倒是有点,你到底于了什么?九处的都来抓你了?”余罪问。
“你也觉得我是内奸?”马鹏火大了。
“没有比你更像内奸的。”余罪道。
“滚一边去,高远、李方远、寥局长、还有那些知道杜立才家庭住址的,都可能是内奸,对了,还包括林宇婧,什么特么叫像,谁都比我像?”马鹏火气上来了。
“可为什么抓你?你为什么逃跑?反应还这么强烈?枪伤了三名国办外勤,哥哎,你还不如当内奸呢。”余罪凛然道,他觉得自己就够操蛋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操蛋的。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马鹏讷言了,不自然地摆摆头,叹着气,余罪看这样子,却是无语了,他道着:“不愿意告诉我拉倒,咱们不讲原则,就讲点情分,你把老子送进监狱了,我可狠不下那心来……给你,翻过南寨山,步行十几公里,就出五原市境了。”
一摞钱递给马鹏,是从马铄那里得到的黑钱,这个家里不清楚,敢私下使用,厚厚的一摞钱,马鹏没接,余罪放到了他的身边,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狠狠地掐了烟头,这才气不自胜地说着:“我特么找你帮忙不是要钱。”
“那你告诉我,怎么帮什么?”余罪问。
“我告诉你了,我不是内奸,我怎么可能泄密?”马鹏反驳着。
“可要没问题,九处怎么会找你?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余罪问。
“有内奸陷害我。”马鹏喷出来了。
哦哟,找了一个多月的内奸,居然说还有内奸陷害他这个内奸,把余罪听得云里雾里,仔细凑近了马鹏看,那浓眉大眼的,那满脸剽悍的,那怒发冲冠的,似乎还真不像一个奸诈之徒。
“陷害?你到底有什么事,被抓到了。”余罪问。
马鹏长叹一声道:“我有笔钱,托管在基金公司,被查到了。”
“来路不正?还是金额巨大?”余罪问。
“都是,二百多万。”马鹏声音几不可闻。
余罪意外地笑了,蛇有蛇道、龟有龟路,看来自己的整钱本事,还不算高的,这家伙居然累了这么多,他一笑,马鹏难堪了,直道着:“有尼马什么笑的,特勤就那么回事,没有特殊待遇谁那么勤快?化妆追捕潜入,那样不得靠钱撑着,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钱……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是见不得光的黑钱。”
“既然见不得光,怎么能让人查到?”余罪道。
“问题不就在这儿,我没跟谁说过啊。就我知道。”马鹏愤然道。
“那你支出过钱,次数多不多。”余罪问,他见识过搞经济账务那些人的水平,比如俞峰,专业就是资金追踪,有些手法,能刨到你在国外的消费。
“当然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