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云城第二军门,严嫣卧室。
严嫣娇小玲珑的身躯已然退去了厚实的黄颜铠甲,身着一身轻便黄色罗衣,悄然立在门沿,抬头看着空荡明月,也不知心中一想起来就会隐隐作疼,更感香甜入脏的白衣道人此刻是否酣然睡去,缓缓抬起纤细手掌,手中白皙皓若明月,紧紧望着这道白净,却有一轮印痕深刻其中,如何都是去不掉。
她嘴角起了一丝微笑,轻揉牙印,随即倚在门沿一侧,细细回味着心中香甜。
“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禹郎?”便在严嫣怡然自得自甘其乐之时,庭外突然传来一声中年豪迈,那人徐徐走来,面中欢笑之意深切,如一抹鸿沟,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已然眯成了一道细缝,正是严束。
严嫣赶紧正起身形,一把迈步出来挽着严束粗壮的臂膀就往庭外走,待得二人来到屋外小亭,严嫣面中的腼腆红晕这才落下几分,“父亲,彩儿还在里边睡觉呢,你可别这么大声。”
严束这才噤若寒蝉,点了点头示意知晓,随即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赶紧休息去吧,明天一早还得比试呢。”言罢见着严嫣心不在焉的,知女莫过母,严束虽然不是严嫣生母,却也遗留了大半血脉给了严嫣,再加上这些年无时不刻不在好好照顾严嫣,女儿的心思他也能猜个七八分。
“是因为禹郎身边多了两个绝世美人,你有所担忧吧。”
严嫣一怔,小斥道:“父亲,你说什么呢,禹郎是个窝囊废,还是一个道人,他身边多不多什么美女之流的,干我什么事?”
严束轻笑摇头,打趣道:“父亲虽年迈,却记得先前你可是一直唤的禹郎姓名,这回却是成他了?”
严嫣自知漏出丑态,面容轻巧做怒,却也不曾说话,片缓过后,又见她转头垂首微微眨眼,眉睫高挑神色倾城,忽而望向白亮银月,景色好似绝伦美妙,如此好半晌,才听得严束话锋一转,沉声道:“自那日你自宵罗洞回来,向帮主禀告了禹郎的赤炎火煌剑折损之后,帮主便解散不动蛟,前去东吴相助禹郎,自此不曾再见帮主,也不知这两年他过得还好。”
“我与帮主不打不相识,十五结交,虽知道现在的凌帮主并非我正主凌蛟,然而此人胸襟广阔,武力极高,是为当今豪杰,唉,可惜了。”
严嫣这才回过神情,缓缓走进严束身旁,轻抚道:“女儿自小跟义父结好,早已知晓此义父是假的,但义父对女儿的好却是倍加关怀,可比父亲还亲呢,且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心地善良,以一己之力让得溧阳安平十数载,我想他老人家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再者前几日我还问过禹郎,义父确实是在姑顶山教授禹郎道行功法,只是半年前与他分离,义父定然会安康回来的。”
严束吸回微微流漏出来的几滴明珠,笑道:“嫣儿说的是。”
父女二人越说越欢,逐渐说起了凌蛟先前事迹,每每说到这里,纵使月上高头,父女二人却也只顾意犹未尽。奈何日仅高照,一轮阴邪红阳,四散艳红笼罩,氤氲妖娆,以排山倒海铺张之势席卷云城演武场,空中红雷穿插,粗一看下,竟是不下万计红芒,其芒锋力如高峰,迅疾如响雷,打落地华高台,万物尽灭。
一名身着道家白色的年轻男子,全身鲜血弥漫,已然浸湿了身上的白色道袍,他眼中红芒透彻,容貌模样阴狠森然,周身遍满深重的黑色灵芒,脚踏一朵黑色云彩横空高武,背部挂着一柄赤金色神剑,手中紧握着一把十尺黑龙魔王镰,禹郎面容漏尽森然之中,不忘提携着一腔报复冤屈。
正是禹郎,只见他全身弥漫层层黑气,横空挥舞,一道大王卷镰铺天盖地地冲向天苍红雷,却是挡住了红雷的侵蚀,如此过罢,禹郎随即转身,持镰大骂道:“尔等敢否与郎共武?”
“禹郎哥哥不要啊。”
正熟睡在严嫣卧榻软席上的杜彩儿被梦中惊世骇俗般的场景吓醒,只见她满面泪流,双手环膝蜷缩进卧榻角落处,随即失声痛哭,严嫣和严束听到杜彩儿的哭声,赶忙飞奔回来。
严嫣一把怀住杜彩儿颤抖着的瘦小身子,空出一手抚着她系着两个结扎辫子的小头,轻声道:“彩儿妹妹,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我们吵着你了?”
彩儿抬头,怔怔看着严嫣,忽然想到梦中魔郎,哭求道:“严姐姐快去演武场,禹郎哥哥有难。”
杜翁面容悻悻,彷佛心不甘情不愿地瞥了一眼尹碧莲,却是尹碧莲对其微微一笑,让得他含苦一笑,赶紧问禹郎三人是谁想进去演武场,三人经过一番商量,白雨同郝掌柜毫无交集,尹碧莲年幼之时虽然曾在郝掌柜家中做了一些日子的服侍丫鬟,却也见不得郝掌柜几面,再者还是莫松道人亲自寻得她自己随后再拜在莫松道人门下。
而禹郎自幼受郝掌柜恩情,恩深似海,若郝掌柜当真有冤屈,禹郎如何都是不能让其坐以待毙,相商之下,三人决定让禹郎进去打探消失。
而杜翁见三人有了定论,却是没有朝着禹郎走去,而是一脸贼眉鼠眼的走向尹碧莲,凑身上前,拘娄的身躯往下一探,看着更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