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姚仙和小白二人,如久久不遇的强敌,打得正欢。
姚仙持剑凌空飞行,快速到小白身边,对着她一把把诛邪砍了下去,而小白却是轻哼一气,转了一身,躲了过去。
一阵轰响,姑顶山上留下了一道几十丈长的深长沟壑。
小白见姑顶山上顿时多出了一道痕迹,心下愤懑,他脚下用力跳起,举起手中双锤,全身骤然聚起白色灵光,手里更是用力,隔空重重朝着姚仙打了过去。
姚仙自知这力道深重,更看小白学的乃是武家武术,不可力敌,只得轻妙一转,闪过冲来的两道白芒锤影。
可被她这般一转,那两道白芒锤影只得朝着身下姑顶山过去,一声雷咛爆响,山川动摇,林木皆震,百鸟齐飞,密叶丛下更有群狼万狐暗自低鸣,其声悲鸣,如怨如诉。
“不好。”
小白看着身下姑顶山,已然被两人的打斗弄得千疮百孔,遍野狼藉,她心知不好,再如此下去只怕整个姑顶山都得被二人弄得这一道坑那一道坎,不说她自己会受些伤,要是身下的动物们有个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本来在万通城时只是见着禹郎和婉儿二人,小白见她两道行不高,若是强追上来三两下也能随意摆平,不曾想却是半道出来一个姚仙,且此人道行不低,手中诛邪更是使得神幻莫测,如同手脚,若要强斗,就是自己有六百年道行,只怕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她的对手。
她最为炫耀自得的乃是自己的驾云技巧,莫不是适才好玩,想耍耍前来的姚仙和婉儿,早就不知飞往何处了,如此一想,她刚要跑走,又提眼看了看远处禹郎,此人身后仙剑甚是古怪,适才还是被自己远远甩于身后,不料这人竟会一些旁门左道,耳边呼啸一声,却是迅速来到了自己身后。
便是自己想跑,可前有姚仙强敌,后有禹郎怪人,可谓穷山末路,山穷水尽了。此时当真后悔,糊涂不该享一时之快,造成今日大错,要是被他们抓了去,那个人肯定会暴露的。
“不行,我不能让你心血毁于一旦,我要想个法子跑走。”
他转头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却是一直嘀咕着,见她如此,姚仙轻哼一声,冷声道:“怎地?知道赢不过我,想跑了?”
小白把手中的刻狐锤轻轻放下,笑嘻嘻地道:“是呀,反正你们人类修行就是比我们妖族要强许多,赢不过你也是正常,要不姐姐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
姚仙之所以跟她一战,还真如婉儿嘴里所说是对她有些嫉妒,适才飞行的时候,莫不是这妖女故意放慢速度,她又如何能步步追近,她心内颇为高傲,神经更是敏锐,这妖女故意戏耍她,她当然一眼就能看出,如此,她心下早已憋足了火气,哪能受得了这般耻辱?
本来还以为这妖女飞行技巧颇好,可刚才跟她一番打斗之后,姚仙这才发现,此妖女虽然飞行盛她一筹,可功力应该只在武家二至三重武王地步,如此,抓她更是轻而易举。
杀她更是举手之劳,翻手之间。
姚仙性子孤傲,喜欢个人独处,眼里只容得下能与自己匹敌之人,若是眼前对手向她求饶,除去敌军将士道人之外,她都会一一放行的,可这妖女竟是公然在自己剑下杀人,无视自己存在,追逐之时,更是一番戏耍嘲弄,这番道来,只怕不在小白身上留下些许剑伤痕迹,那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去的。
姚仙往前飘了几许,道:“妖孽,你想的倒是不错,只可惜我手中诛邪,专斩尔等妖邪。”
小白面色登时不大好看,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们要碍我事,我这才出手阻拦,你这么说,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妖,你就要杀我吗?”
仅仅是因为我是妖邪,你就要杀我吗?
仅仅就因为我是妖邪,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吗?
仅仅就因为这个字眼,就污染了你们的大地吗?便是我不曾害人,便是我杀的是该死之人,你也要将我斩杀屠戮?
难道这天下是你的,难道世间万物的生存,是由你们人类所决定的?
禹郎远远听她一声大喊,心下一阵尖锐疼痛,钻心入脑,十分难受,那一日,宵罗洞内,母亲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仅仅因为我是魔孽,你就要杀我吗?
姚仙心下可没这些大悟道理,冷声道:“我没说因为你是妖,我就杀你,而是你在我领地之内杀人了,我就得将你就地正法。”
小白举起右手刻狐锤,指着姚仙,厉声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来我姑顶山抓我同类去吃,他杀了多少条狐狸,又吃了多少条狐狸,我要他性命,有何不对?”
禹郎身子再次狠地一怔,他瞪着双目,双眼生红,脑里突然浮现出母亲玫瑰三娘那日曾问他:“若是我不反抗,被那王虎杀了,那你是否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杀了?”
到底,师父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遇妖斩妖,见魔杀魔,到底是不是对的?
到底,人应不应该杀妖?
到底,人应不应该杀魔?
如果应该,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