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池等人向着声音望去,见不远处一个人黑衣劲装,脸上也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腰间挂着一柄又细又长亦刀亦剑的兵器,中土罕见。
“东瀛武士。”石龙池等人心想龙四、龙五不知何时与东瀛武士勾结一气,传说东瀛武士好勇斗狠,这倒不可不防。
“天枫十四郎?”楚留香吃惊更甚,当年在华山绝顶天枫十四郎暗算自己不成反而输了半招,最后遁去之时扬言日后再决雌雄,十余年来未见踪迹,楚留香只道他已死于人手,没想到此刻重履中土。众人都知道十几年前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大闹中原武林,连杀了数十名好手,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今夜出现在此,虽然有些意外,但在场好手众多,也不惧他寻衅滋事。
“楚香帅,我们又见面了。”天枫十四郎揖手作礼,视他人若无物,“华山绝顶承蒙赐教,此番重游中土,特来还香帅一个人情。”
楚留香知道他定是有备而来,苦笑道:“这可不巧,目下有事在身,约好时间改日比过吧!”
天枫十四郎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我替香帅料理一人算作赔礼。”天枫十四郎说着左手拇指一弹,长剑出鞘,众人刚见他出招,只听石龙池惨呼声中,人头骨碌碌乱滚,天枫十四郎长剑斜垂,剑尖缓缓滴着血珠。王觉一与石龙池交好,见他身首异处,不禁动怒,只是摄于天枫十四郎武功气势,不得已按下怒火,心想等他和楚留香拼个两败俱伤时,再为好友报仇不迟。
楚留香苦笑,当年侥幸胜出,之后都是心有余悸,此番天枫十四郎功夫之高超出想象,单就武功而言必败无疑,不过幸好可以借此拖延时间,等待萧秋水的黑旗箭队一到,蓝小蝶安然无恙,自己也算死得其所了,当下抱拳道:“那就却之却之为不恭了。”说着袍袖一挥,大鸟般腾空而起,缓缓落在天枫十四郎身前,自己拳脚刀剑上的功夫与天枫十四郎相差甚远,直不可以道里计,唯有仗着轻功与机变与他周旋。
天枫十四郎叫一声好,叫好声刚到耳边,楚留香就感到寒气逼人,天枫十四郎手中武士刀已然到了身前。楚留香不及喝彩,右脚做轴滴溜一转,武士刀擦肩而过。天枫十四郎一冲之力太猛,整个人收势不住到了楚留香身后,却是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楚留香脚尖用力,身子倒飞而出。天枫十四郎双膝一曲一弹,身子弹起,半空中身形一转,挥刀斫向楚留香。好个楚留香,半空中尽管无处借力,不过身子一扭,生生向右侧飘出三尺。天枫十四郎似是早有所料,不待招式用老手腕一抖,武士刀如蚁附膻直追楚留香,楚留香见他眼光向下,揣测他这一刀只怕留有后着,自己若是施展千斤坠正中下怀,长吸口气双掌凌空一拍,身形不降反升。天枫十四郎大惊,没想到楚留香轻功精妙至斯,在半空中辗转腾挪无不如愿,这一刀本来罩住他下三路,只要他身形下坠,武士刀上所蓄后劲尽数挥出,出刀更快,这样一来楚留香绝无变招余地,只怕一声惨呼就要一刀两断了。
楚留香身形借劈空掌力上升只有尺许,趁天枫十四郎错愕之际猛然前扑,双手屈指成勾抓向天枫十四郎胸口。天枫十四郎没想到他不进反退,这样欺身而上,若是回招自救已然慢了半拍,虽然仗着护体真气,楚留香这一抓未必便能开膛破肚,自己一刀却能将他拦腰斩断,但就招式而言无疑仍是落了下风。他争强好胜,若是这样杀了楚留香一辈子都要背负败名,右手一松,武士刀落下,双手握拳迎向楚留香掌心,四手相交,只觉楚留香双爪上劲力若有若无,心想是了,他接连在半空中变招,自然难以全力出招,自己无意中又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楚留香借着双拳之力半空中连翻几个跟头退开,飘然落下,天枫十四郎也借反弹之力下坠,接住了之前撒手落下的武士刀。
“好轻功!好决断!”天枫十四郎虽然在招式上未见得吃亏,但生死一线之间楚留香能做出这等决断也委实让人敬佩,大喝一声双手握刀再度劈向楚留香。这一招看上去浑似地痞无赖打架斗殴,毫无招式可言,不过在一干高手看来却知道他突破招式限制,已到了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都不禁暗暗心想这一刀若是像我劈来,我该如何抵挡。天枫十四郎算准了在这一刀之威下,楚留香无论前后左右腾挪闪转自己都有应变的后着,可是楚留香竟然动也不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架势。天枫十四郎见他以不变应万变,心想难道十余年未见,楚留香竟然学会了暗器之道,这一刀全力劈出,尽是考虑招式上的变化,只因楚留香从来不用暗器而忽略了这点,刚要着恼,没想到楚留香缩手袖间,竟然不见丝毫动静。
天枫十四郎心想不管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这一刀劈下去,你就是铜皮铁骨也要脑袋开花,把心一横,刀风凛冽,地上的尘土受刀风波及向也向两边荡开。楚留香眼见这势不可挡的一刀杀来,就在刀锋凌空劈下时,整个身子直直向后倒下,天枫十四郎的刀锋几乎触及楚留香鼻尖,沿着胸腹划过,落在地上。在场众人忍不住高声叫好,心想楚留香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端的是艺高人胆大,易地而处,这铁板桥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