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顶住,长矛手上前,给我钉死在这里。”钱不惑,此时已是满身鲜血,身上的黑色蟒袍以分辨不出本来颜色。他一边运转玄功对敌,一边指挥大军死守城门南侧。在两军对阵的大战场,他虽然是肉身九重的人族强者,可对于整个战局却不可能有丝毫的影响。在他的身边不时有人族士兵倒下,他心中焦急万分,不知能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风雷骑兵已完全陷入蛮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原本扼守后路,接应大军撤退的关西诸侯之军已和从两翼回撤的蛮军缠斗在一起。面对高大悍勇的蛮军,关西诸侯被杀的是节节败退,北侧守军已被杀散,一本分逃入城内,一本分被彻底淹没在白色海洋之中。风雷骑兵回城的道路基本被蛮军堵死,两万大军陷入了城外百万蛮军的围攻之中。就如同一个巨大白色漩涡之中的一条青色小舟,随时可能被淹没。
“咦~这只人族骑兵还真有那么两下子!”女子注视着战场上的人族骑兵三骑一队,呈品字形与杂烂无章涌上来的蛮军杀在一起,不时有蛮兵被一矛刺死,挑翻于地。大军所过之处,堆满了蛮兵的尸体,虽然被数以百万的蛮军几度冲杀,却阵型始终不乱,一步一步的向城门移动。
“父亲,我们被彻底围死了,后路的诸侯已被蛮军杀散了,只有钱世伯还在南侧死守。雷骑营,已是人困马乏冲不出去了。”一满身鲜血,身上鳞甲碎裂的年亲小将对赵廷军大声叫道。
雷骑营,是重装骑兵,本不适合持久作战,此时在蛮军阵中冲杀将近半个时辰,早已人困马乏,丧失了冲击破阵的能力。
“雷骑营,随我来,风骑营司机杀回城去。”赵廷军说完挥舞着手中大刀,青色真气大涨,一刀将挡在身前的数十名蛮军劈死,引这雷骑营杀向西杀去。赵廷军不但勇武过人,更是杀伐果决之辈。此时他以知道,如果在这样与蛮兵缠斗下去,一旦两翼蛮军击退钱兄的军队,那风雷骑就将陷入夹击之势,沦入死地。不如,此时率领已经丧失机动能力的雷骑营,为风骑营挣得一线生机。所以他决定,牺牲自己,让风骑撤退。因此,他不但没有随风骑向城门退去,反而重新杀向蛮军中军。
城头之上,有诸侯见城下惨烈场面,为赵廷军的果决大义凛然所感。上前一步对刘震南道:“盟主,如此下去,怕关西之兵就回不来了。楚王救我等于危难,我等不能见死不救呀!请盟主速发援兵,救上一救啊!”
刘震南闻其言,脸色不禁一沉。
一旁的秦元杰见此忙提这老匹夫解围道:“我等亦是想救,可两界关刚经大战,死伤惨重,哪里还有多余兵马,派兵出击,两界关必然防御大减。若此时,蛮兵又来攻城,那可就危险了,我等还是守卫关城要紧。关城若失,我等都将成为越州的千古罪人。”
“元杰王子,所言甚是!老夫亦是不忍,楚王陷于阵中。然我身为盟主必以大局为重啊!”刘震南一脸悲伤的道。
两界关,开战以来,虽险遭破关之祸;然大战都是在两侧城楼发生的,刘震南的炎国兵是分毫未伤,荆州来的梁国兵更是一直住扎在东城,毛事没有,何来无兵之说。
关上诸侯见刘震南与秦元杰,一唱一和,无耻之极,虽心中有所不平,然却不敢太过得罪二人。那最先请发援兵之人,只得道:“既如此,那请盟主令城上弓箭手掩护城下大军!”
赵廷军手舞大刀,心中悲凉却也豪气万丈:“我为人族而死,死而无憾,只求老天,能保佑我赵氏一门传承不断,香火永续。”回望城门处,不断有风雷骑兵和关西诸侯溃兵在城头箭雨的掩护下大举涌入城内,他欣慰一笑,只要风骑保住了,赵氏立足的本钱就还在。
“雷骑营的弟兄们,今日孤王愿以性命掩护同袍撤退,尔等愿随我赴死否?”赵廷军豪迈的道。
“愿随君上赴死!”众骑兵齐声喝道。
城头之上,不少军校眼中含泪,默默地向城下的人族同袍行最后的礼节,在他们心中,这才是人族的英雄,他们的故事将在越州流传百年,直到新的英雄诞生为止。
赵廷军大吼一声:“大楚万岁!”与身边死伤惨重,不到千人的雷骑重甲兵,冲向密密麻麻的蛮族大军,他们已抱必死之心,与潮水般涌来的蛮兵做殊死捕斗,每一名骑士都以一当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算赚到了。这支孤军,在蛮军阵中左冲右突,刀刀见血,剑剑要命。跌倒了,爬起来,用拳头,用牙齿与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蛮兵继续战斗,疯狂无比。尽然让一向悍不畏死的蛮族都心惊胆寒。
但是无能怎样,不到一千人的军队,陷于百万军中,都不可能有扭转战局的机会。
一个多时辰的冲杀,赵廷军才发现,随他多年的宝刀都已经砍卷了。噗噗数十支长矛同时刺向他坐下的战马。可伶此马也是天下少有的名驹号乌骓。此时竟被数十支长矛透体而过,悲鸣一声,扑通倒地。赵廷军也被摔倒在地上,看着无数向自己刺来的长矛,砍来的大刀,他已绝望,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伯勿忧,侄儿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