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有一大半都没有被月光照到,但黑暗中闪着蓝光,依旧清晰可见。
寒越擦亮眼睛,从床上的卷轴,往落在床下的卷轴看来,只见当手写着“龙渊天书”四个狂草,银钩铁画,飘逸欲飞,后面却用行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这些小字总共被分为了五个部分,每个部分当首又有一个大字,依次写着“总纲”、“攻”、“防”、“遁”、“驭”。
寒越听青蝉子讲过,攻、防、遁、驭乃构成术法体系的四个基本元素,并且修为与武道截然不同,武道需要武功、招式、武灵、知敌同时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才能越境,而术法修行在进入第五重“大通天”境界之前,都可从“攻防遁驭”选择一项来单独修行,分别号为攻击师、防护师、遁隐师、驭兽师,都是四人一组作战。
寒越心道:“我此刻要逃出这牢笼,那么只单单学习这‘遁篇’便足够了。”于是跳把遗落在床上的卷轴一股脑地都抱起,堆在床上,几乎将整张床都铺满了,然后爬了上去,人处在书卷的簇拥之下,望着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又想道:“这总纲放在最前面,一定是首先要看的。”于是整理好卷轴,双手拿住顶端,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那总纲虽然字数并不太多,却晦涩难懂,寒越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几百字的总纲大概理解透,对于术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才明白术道原来博大精深,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妖邪之术。
总纲上说,学好一个术法需要咒、印、法、身合一,咒即咒语、印为手印、灵为法灵、身为法身。
法灵为术师体内的灵力,相当于武师的武灵,但法灵与武灵截然不同,武师练体,术师练意,所以术道用意念通过法灵来操控天地万物为我所用。
法灵与武灵是相冲相克之物,所以习武者不能习术,习术者不能习武,但寒越体内的阴阳二力,既非武灵也非法灵,却兼得两者之精妙,所以他武术可以同修。
法灵与武灵一样,乃一切修为的根本,没有法灵,任何术法都无法施展,所以在进行一切术道修行之前,必须先修行法灵。
不过寒越身上灵力充沛,那么练灵这一步,直接可以略过了。
关于术道的第二步,是获得法身,所谓‘法身’,便是术法施展的依托,风火雷电,金木水土,世间万物,皆可以作为法身,每一个术师在修炼术法之前,一般术师只能修行一个法身,只有那些天赋奇高的术师,才能够修练两个到三个法身。
寒越心想:“我却选择什么来作为法身呢?龙渊天书上说构成天地之间的基本元素为金、木、水、火、土五行,我便从这五行之中选一个出来又有何妨?”略微一沉吟,心中又是一动道:“刀者,金也,我既然那么爱刀,那么就选定这‘金’作为我的法身吧。”
想到此处,寒越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会心一笑,但是选定一项法身,需要将先将那物的精气吸入精虚,作为根本。
寒越想了一想,忽然转身握住窗户上婴臂粗的钢条,参照总纲上写得方法,开始吐故纳新,想把钢条金属精气吸入下丹田之中,谁知道他犹如小牛吃奶般鼓足力气吸了半天,却半点精气也没有吸到。
难道是我吸入方式不对?
寒越又看了看龙渊天书,再试了一次,但是依然毫无动静。
凝视着那钢条,只见其中幽光闪闪,身子轻轻一震,忽然终于明白过来——这钢条上被施了术法,钢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钢,他又如何能吸到?
寒越微微蹙起了眉头,再环目四望,这屋中要找地上的泥土、做出座桌凳的木头,伸手即来,甚至要找窗户透进的凉风,也是好找的,但是要再要找到其他金属,就千难万难了。
寒越是死性子,只要认定了一个东西,他就不轻易改变,他选定了“金”作为自己的法身,那么他非“金”不练了。
寒越想了半天,锐利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屋子正中的那个木桌上,寒越目力极佳,虽然透过朦胧的黑暗,但他依然看得清楚那被削去了的木桌一角。
寒越目光又向着熟睡着的南宫芙蕖望去,她背朝着自己,背脊微微起伏着,细微的呼吸声安稳恬静。
“她应该睡着了吧?我偷偷去把她那把剑上的精气吸一点过来,又有何妨?”
寒越思量已定,于是轻轻地下了木床,蹑手蹑脚地朝着南宫芙蕖走去。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南宫芙蕖的床边,见到后者安然地熟睡着,洁白无瑕的侧脸娇美而宁静,嘴角略微浮现出微笑,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似乎正在做着梦美梦,黑发披散在枕上,犹如一朵黑色的牡丹。
寒越心道:“她睡着的时候倒也是个极为乖巧的姑娘。”目光向下望去,发现本来插在腰上的短剑此时她紧紧地攥在手中,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倒像是随时准备拔出一般。
寒越微微蹙起了眉头,她这么紧紧握着,自己又如何才能将其取下,紧紧凝望着那把镶嵌黄铜的乌木刀鞘的短剑,忽然一拍脑门,心道:“我怎么那么笨,我只需要握住她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