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之前的某一个夏天夜晚,寒越与父亲并肩自家小屋的屋顶之上,望着头顶好像万花筒一般的满天星斗。
“爸爸,你为什么每夜都带着我在房顶看星星?”幼小的寒越望着男人英伟桀骜的侧脸,男人的头发在黑夜里迎风飘扬。
他回过头来望着寒越笑道:“一方面是为父在训练你的眼力,另一方面——”男人伸手指向了北方,“看见那七颗像勺子一样连在一起的星星了么?那七颗叫北斗七星个勺口总是对更北的那颗叫北极星的星斗,行走在东陆江湖中的武师,经常会辨不清方向而迷失自己,但是只要找到北极星,就永远分得清楚方向,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只要找到北极星,就能找到家呀?”小小的寒越举着脑袋,望着那七颗练成勺子状的星斗,眼睛也好像星星一般,闪闪发亮。
“没错,越儿将来想要出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师,就必须要出门远行修行历练,但只要记住了这七颗星,不管走得再远,都能够回到家里。”男人咧嘴对着寒越温柔一笑。
……
八年过去了,寒越已经没有了家,但是七颗星的名字、形状、运行轨迹,都永恒地记在了寒越的脑海里,至死不灭。所以当范闻香的“七星”身法踏出一步的时候,寒越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原来在武道四要之中,武灵乃三要之根本,无论是知敌,招式还是身法,只有在武灵的基础上,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寒越身具大术师褚贤送给他的龙渊独门的阴阳二灵力,灵力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所以此时此刻的寒越体内储藏的灵力,已经完全不在“千面公子”范闻香之下,只是不得使用之法,这就好像一个坐拥金山的人找不到东西可以买一样。
但此刻的寒越就不同了,范闻香直接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窥悟到了“挪移”的诀窍。
如果范闻香使用的是其他“挪移”身法,寒越也许还没有这么快摸到门道,但是范闻香用的是一套以北斗七星为基础的“挪移”身法,这对于对北斗七星了如指掌的寒越来说,就等于范闻香把“七星”在寒越面前细心演示教导了一番,虽然这教导的学费,是伤口、鲜血与疼痛。
寒越脚踏七星,顺风而来,范闻香惊然发现,寒越此刻的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正在范闻香吃惊的时候,寒越微微一笑,从玉衡换天权,三步的距离竟然一步就踏到范闻香跟前,身子迎风一扭。
“刷!”一刀断风,迎头斩下的时候,范闻香这才大惊,连忙变化方位,从天权到天玑,青钢刀擦着范闻香的鼻子而过,刀气鼓荡,只将范闻香鼻尖的毫毛削断三根,带来热辣辣的生疼。
范闻香一摸鼻子还在,但是他方才嚣张的气焰,已经被这一刀斩得七零八碎。
那阵风与寒越同时发动的风,直到此刻才吹到了范闻香的面颊,本来阳春四月温暖和煦的风,竟让范闻香却感觉说不出的寒冷。
寒越的速度,竟然快过了风!
不可能!!
这小子偷学自己的身法,竟然比自己还快!!!
范闻香的震惊变为了羞耻的愤怒,双手中的月牙弯刀化为了飘飘幻影,虚虚实实,“连斩”狂乱暴躁地施展出来,犹如漫天雪花,在阳光下肆意飞凌。
但是寒越范闻香的第一刀出手之前,寒越就已经动了,在“鱼念”的牵引下。
虽然他浑身伤痕,鲜血点染衣摆,头发散乱,外形狼狈邋遢,但寒越的神态,却从容潇洒的,嘴角还挂着点点笑意,脚踏七星,随风而舞,如流风回雪,飘逸出尘,如醉酒行歌,放荡不羁。
远处武媚儿坐在树下,睁着黑葡萄一般的圆眼睛望着寒越,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处险境,竟看得痴了。她雪白的脸蛋渐渐染上了胭脂色泽,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突然,寒越抽身而退,人已经来到了五步之外,范闻香的双刀竟然他的衣襟都没有碰到一分。
“你已经输了。”寒越淡淡地说着。
“挪移”以武灵修为基础,寒越的灵力比范闻香高,速度自然要比范闻香快,在加上“鱼念”的提前预判,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瞬间就拉开了一大截。
范闻香双手的月牙还在乱舞,招式混乱不堪,眼中射出了狂乱神色,听到声音,才猛然转过身来,见到寒越提刀已经站在自己五步之外,冷漠眼睛里,是骄傲与蔑视。
此刻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寒越的手中,无论是气势上的,还是实力上的。
范闻香脸色大变,胸口剧烈地欺负着,病态的苍白脸上泛起了激烈的红潮,他的右肩在剧痛,但是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大叫道:“我没有输!我砍了你怎么多刀,你一刀也没有砍到我,我哪里输了!?是你输了!!”
寒越身上的鲜血衣襟凝固了,把衣衫上贴肉黏在一起,庆幸堵住了伤口,虽然疼痛还在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传来,让自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受伤流血的事实,但这又算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