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
寒越双手持着缰绳,向前亡命地奔逃,狂战驹毕竟东陆马之翘楚,胯下黑马更是狂战驹中的精英,并且极有灵性,知道主人在逃命一般,越跑越快,把速度提到了极致,起初还见到金甲将领在几十米外,再回头看时,已经将金甲将领远远甩开。
寒越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发觉怀中武媚儿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寒越的身子,立起身来,高坐在马鞍上,迎着风伸了一个懒腰,飘飞的黑发扫在寒越目瞪口呆的脸上,回头向着他笑嘻嘻地道:“装死真累人啊。”
寒越露出几乎快崩溃的表情道:“你原来是装的!?那我还跑什么?”说着就想勒马,武媚儿连忙道:“你不要命了!?”
寒越道:“我把你带着才不要命了。”
武媚儿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蛮牛真是笨,人家救了你一命都不知道。”
寒越微微一愣,停下了勒缰绳动作道:“你如何救我了?”
武媚儿认真地道:“方才哥哥给小猴儿下命令的时候,摸了摸鼻子,那就说明哥哥要杀你。”
“啊?”寒越回头望了望身后,金甲将领还未追来,再回头望着武媚儿,“难道不会是你哥哥突然鼻子痒了?”
“笨蛋!你哥哥才鼻子痒了!!”武媚儿嘟起小嘴,瞪他一眼:“哥哥摸完鼻子时候不是说了一句,‘提头来见’么?小猴儿难道会提着自己的头走路?”
寒越摇了摇头。
“难道会提我的?”
寒越继续摇头,有些相信了武媚儿的话,皱眉望着她:“但我明明绑架你,你为何要救我?”
武媚儿笑道:“跟你说实话好了,我真是太后悔跟着小猴儿来到秦国,每天被关在金武卫营里,闷都快闷死了,还好遇到你解救了我,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寒越想着如果跟燕国公主在一条船上,恐怕有十条命都不够丢,于是道:“算了,我看你还是别跟着我,赶快跟着你那‘小猴儿’回去吧,你哥哥会担心你的。”
说着又想勒缰绳,却被武媚儿一把按住手臂,鼓起黑葡萄一般的圆眼睛,瞪着寒越道:“你如果敢丢下我,我等下就告诉小猴儿你非礼我,让他无论如何都追上来把你杀了!!”
此刻狂战驹载着两人奔驰在一条平平坦开阔的大道上,所以寒越也无须特别在意路况,任由黑马奔驰,脸上微微一愣道:“我什么时候非礼你了?”
武媚儿道:“你亲了我,还不算非礼么?”
寒越涨红了脸,尴尬道:“那……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意的!总之这是事实!!我告诉你,小猴儿可是斗天境的高手,特别是他的飞枪绝技厉害得很,一百米之内杀人还从没有失手过,你只要敢丢下我——”武媚儿扭着身子,睁着圆圆的眼睛,本想恐吓寒越一番,忽然发觉寒越虽然皱眉不语,脸上却没有怯意。
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忽然软下声音,摇晃着寒越的手臂央求道:“蛮牛哥哥,媚儿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我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哥哥骂死的,你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带着媚儿走吧。”说着又撒娇似地摇晃着寒越的手臂,一双圆眼睛甚是可怜。
寒越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武媚儿这番软语相求,正中他的软肋,又想到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也算事实,皱眉深思熟虑了半天,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叫蛮牛……”
寒越虽然在理智上知道自己绝不应该带着这个小公主的,但内心深处,想到一路有这少女作伴,心头还是莫名地泛起了丝丝甜意。
武媚儿一听寒越的语气妥协,立即喜笑颜开,赶紧追问道:
“那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寒越。”
“寒越?好奇怪的姓,你背着刀,难道是想去闯荡江湖?”
“没有,我去办我师父交待我做的事。”
“那也跟闯荡江湖差不多,我能跟你一起去办你师父交待给你的任务吗?”
“不能。”
“为什么……”
……
两人的对话声伴着密集的蹄声随着道路渐渐远去,黑色狂战驹好像一条闪电,破开黑夜,消失在融融的月色中……
……
天亮了,太阳从平原天边渐渐升起了起来,好像一个有生命的动物一下跃出了地平线。温柔的光芒飞快穿过几千几万里的虚空,照耀世间万物,也照耀着平原大道上纵马飞奔的两人,两只雨燕展开翅膀划过晴空,欢快地朝着向往的远方双双飞去。
武媚儿轻轻地倚靠着寒越的胸口熟睡着,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发冷,双手抱住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如一只安静的小猫。
寒越低头望着她被阳光照耀红彤彤的侧脸,她的嘴角勾着微笑,似乎睡得很安心。
寒越知道武媚儿是个很单纯的少女,单纯到两人才认识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能够把头枕在他的胸口安然熟睡,并且任由自己把她带到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