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幽紧紧望着酒杯中的那一点淡蓝色液体,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神秘的笑容,这是她出场到现在的第一次笑容,却足以让全场男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一朵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遮住了挡住了当空皓月的身躯,似乎那月亮都不敢与怜幽争辉,所以悄然退去。
四下顿时黯淡了几分,怜幽身披灯火,将怜幽如雪肌肤更显圣洁光莹。
万众瞩目下,只见怜幽轻轻将柔若无骨的右手举过头顶,陡然之间,全场灯火竟都像变成了活物,飞快向着怜幽掌中汇去。
悄无声息,全场陷入黑暗之中。
但是全场却没有一点惊呼都没有,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空灵,恬静,沉醉的氛围中。
本该是十分怪异的场景中,但没有人觉得怪异,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因着场中那女子闭月羞花的美丽。
身处在黑暗中的怜幽全身上下泛起了一层莹白色的幽光,一道细小的火焰在她光莹无瑕的手掌中熊熊燃烧,好像一朵怒放的鲜花。
众人身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眼前唯一所见便是幽美诡艳的怜幽。
所有人都被深深迷住,如果有光,便可以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每个人都变成了木雕,丢失了魂魄,忘记了身在何方。
轻轻地,怜幽缓缓俯身,将桌上酒杯捧进了手掌之中,“寒江雪”在此火焰的包裹之下,散发出一道更为奇异的酒香,清凉,迷醉,却不再如先前那般彻骨。
怜幽凝望着那酒杯,一双美目光华流转,似有情又无情。
众人看得心醉,寒越却看得心碎。
你应该很孤单吧?寒越在心底轻轻地问她。
一缕洞箫之声如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流入场中,好似空山新雨,澄澈淡然。
谁也没有在意这洞箫之声是从何而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怜幽一身洁白素衣,手捧烈焰酒杯,开始随着那箫声翩翩起舞。
她的动作远不如秋若水复杂繁琐,但无论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出于自然,好像山谷幽泉,无须人为疏引,却流出了自己最美丽的形状。
怜幽漆黑的双眸盼顾四周,黑宝石般的瞳孔溢彩涟涟,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深邃,又似纯洁得毫无瑕疵。众人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明明身处在黑暗中,但那双犹如秋水寒星的眼睛却已把自己里里外外看得通透。
怜幽跟着那水流般的洞箫声音旋舞了一圈,手中捧着的烈焰酒杯亦随之不断变幻着方位,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配合着怜幽的舞蹈,酒水以各种姿态一点点进到怜幽口中。
寒越听着箫声,看着怜幽。
一时之间,寒越好像也置身在了山间,头顶一泉飞瀑好似蒙蒙细雨,飘然洒下。
周围野花芳草,漫天遍野。
苍穹无垠,犹如碧蓝大海。白云舒卷,好似思念飘然。
微风拂动,撩人愁思,吹起怜幽白衣秀发。
怜幽手持卮酒,静默安然。
“此处天清地远,愿君浅酌,且听风语。”怜幽高举酒杯,低眉浅笑,如凉风清雪。
寒越微笑颔首,伸出双手,却没有接到怜幽酒樽。
眼前的画面一片片碎裂开来,化为无数碎片。
怜幽摔倒在地,那箫声也随之滞歇。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从如梦如幻的境地之中惊醒过来。寒越心脏砰砰直跳。
怜幽缓缓起身,上身却摇晃不止。
“遭了!那酒力太大,怜幽恐怕撑不住了!”寒越向着楚羽说,却没有得到回音。
“楚羽!”寒越一摸身旁,本来瘫软在一边的楚羽竟然不见了踪影!
寒越大惊,又俯身在地上寻找,仍然摸不到楚羽的身体。
而场中怜幽又开始继续舞蹈,但她酒劲上涌,脚步踉跄,洞箫之音竟随之错乱了几个音。
眼前的场景不再那么自然空灵,反而令人觉得奇怪诡异。
怜幽舞步愈发错乱,而那洞箫之声简直成了杂乱无章的噪音。观众这才知道,那箫声竟也是由怜幽控制的。
现场开始哗然,怜幽虽然努力想保持着原来的曲调,但却捉襟见肘,观众们的噪杂声越发响亮。
怜幽本就被那“寒江雪”的酒力弄得晕头转向,在加上观众的不耐声响,更加慌乱,好似一只被狂风吹拂的白蝶,找不到了归家的方向。
黑暗之中,传来了秋若水娇媚的女声:“我说怜幽妹妹,你酒力不行也罢了,却来施展这些术家玩意儿迷惑王大人与诸位老板,真是大大的不该。”此语一出,全场更是陷入了一片骚动之中。
秦国禁术之严,若有发现而不举报者,就以私修禁术罪论处。
怜幽闻言静止下来,包裹这酒杯的那团火焰化为漫天流火,又四散开来,飞回到原位,高台回复了明亮。
一切便如一场梦境。
怜幽俏丽站在场中,眼睛盯着秋若水道:“怜幽使的并非是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