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观里的小院,呼啸的风声被挡在了墙外。
安静的氛围中,院中的景象更是惨淡,小院面前的石板缝里,杂草丛生,梁柱角落上,结满了蜘蛛网,满地都是灰尘以及不知道被哪一阵风吹进院子的落叶。
院中除了落叶、杂草,空荡荡的,只有两样东西,正中是一个铜铸的古旧香炉,镌刻复杂的道家图案,东北角上有一口古井,井上的取水装置已经生满了铁锈,打水的木桶腐败得不成样子。
香炉后面,五米的地方是主殿,主殿没有门匾,也许早被人取走了,从两人的视角往里面望去,隐约可见黯淡无光的殿里一个歪斜着的布满蜘蛛网的太上老君的神像,主殿的门窗全都被取走了,不知道是被道士还是一些流浪汉拿去贩卖。
左右两边有厨房、有厢房、有茅厕,仍旧无门无窗,里面黑不溜秋,清冷无声。
所有的一切景象都好像在告诉寒、楚两人,这间道观不可能有人。
两人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将道观里外全都搜查了一遍,除了吃了满嘴的的灰尘以及霉臭以外,鬼影也没有看到半个。
表情颓丧的两人坐在主殿门外的石阶上,目光越过院墙,望着天边,快落山的夕阳,无精打采。
“酒狂大仙既然托王大头传话与我们,又如何不在这里?”寒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楚羽想的是会不会他们来得太晚,酒狂大仙已经走了,不过他的真实想法当然没有说出口,而是换了一句话道:“或许酒狂大仙暂时出去了吧,我们在此处等等。”
寒越沉默地点了点头,但眼前这间道观里,完全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楚羽摸了摸快要被饿扁的肚子,叫道:“我刚刚看到厨房里有些米,有些发霉,不过多淘几次应该能吃,不若我先去生火做饭。”
寒越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但还是木然地继续点点头,脸上表情略显沮丧。
楚羽很快小跑着进了厨房,端着个底面有破洞的铁钵,又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要做饭自然是要打水,要打水自然会来到井边,来到井边,楚羽刚准备打水的时候,却吓得大叫了起来,一把丢掉手中的铁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寒越微微一惊,快步走了过去,扶起楚羽:“怎么了!?”
楚羽面色惨白,手指着那古井,颤声道:“那井……井里有死人。”
寒越两步跨步到井边,果然见到一个人背朝着井口漂浮在水面上,身上穿着一个青色的道袍,黑发好像水草一样浮动着,双手已经被井水泡得发白。
寒越微微蹙起了眉头:“先把他捞上来。”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道士捞了上来。
浸湿了井水的道士格外的沉重,他们喘着粗气把他翻过来,让其平躺在干燥的地面上。
道士约莫四十岁的年纪,棱角分明,容貌丰朗英俊,双眉如剑,只是因为不知道在井里泡了多久,脸色有些浮肿,有些苍白。
寒越、楚羽浑身衣服已经被井水打湿,脸上挂着汗水井水混着的液体。
他们的呼吸渐渐平息,心中都想到了两个问题,这个道士是不是“酒狂大仙”青蝉子,这个道士死了么?
寒越望了楚羽一眼,然后矮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探那道士的鼻息。
就当这时,那道士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寒、楚二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急忙退开两步。
那道士躺在地上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盘膝坐了起来,望了望天色,甩了甩黑兮兮湿漉漉的粗长头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梳子,开始旁若无人地梳理头发。
而在他做这件事的过程当中,他的身上的井水竟然变成水蒸气,不断向上飘飞。
寒越、楚羽站在两三步以外,眼睁睁地看着道士梳头,既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
道士慢条斯理地将头发梳成了普通的道士发髻,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支檀木发簪,将发髻固定好,与此同时,他身上本来被井水湿透的青色道袍已经在就被蒸干了。
寒越、楚羽以为道士此时一定会找自己说话,都紧张地站在身边,准备听后教导,谁知道那道士却只是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院中的那香炉,伸手进去乱摸,摸出了一把占满了灰尘的牛皮刀鞘的长刀,用袖子抹了一抹,背在背上捆好,然后继续摇摇晃晃地朝着道观门口走去,看都看没有看寒楚两人一眼,似乎当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寒越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晚辈寒越、偕二弟楚羽,拜见酒狂大仙。”说着朝着青蝉子遥遥鞠躬。
那但道士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踩着地上夕阳余晖,朝着道观门缓缓走去。
楚羽眼睛盯着道士孤傲的背影,向着寒越小声道:“我看着道士疯疯癫癫的,指定不是酒狂大仙。”
寒越伸出食指制止了楚羽,继续高声说道:“寒越奉了褚贤大人的命令,拜见酒狂大仙!”
那道士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