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的行者,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中级知敌能力“耳闻听鬼”指引着身体的举动。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置身在那团可怕的黑气里,因为呼吸会使喉咙干涩并且伴着轻微的疼痛,他还知道自己在这团黑气里不能呆得太久。
他摸索着冰冷的墙壁向着前走,胸口的五色琉璃花闪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浩荡黑暗的苍穹里唯一点星光。
四周静悄悄的,除去他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以外,没有一点声音。
双耳在发烫,“耳闻听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发挥到了极致,他可确定周围八十米的地方暂时没有敌人,但是他光靠着这点“耳闻”,想找到血灵鸢犹如大海捞针了。
只有靠怜幽了。
想起又要见到那个绝色女子,寒越心情竟然比进到这个可怕的鬼城还要稍微紧张一点。
五分钟后,寒越摸索着进到了一道半掩着的门里,这应该是一个幽闭的空间,因为皮肤感觉不到了冰凉的微风,并且血腥腐臭味要淡许多。
寒越猜想,这或许是某家人的客厅或者书房。
他轻轻吞了一口唾沫,伸手小心握上了五色琉璃花。
触手温润,又带着些许冰凉。
“怜幽护主。”寒越的声音不大,就好像在对着一人平时的说话一般。
几道洁白的幽光瞬间从寒越紧握着四指缝飞快钻了出去,合在一起,并且持续地在空气中闪耀,有几分刺眼。
寒越眯起了眼睛,渐渐地,一个绝美的女子在白光逐渐闪出了身形。
光芒逐渐减弱,变得犹如萤火一般。
婉约如仙子的怜幽已经站在寒越眼前,周围剩余漂浮着的点点流萤一般的光芒渐渐消失了。
怜幽的周身皮肤持续闪耀着幽光,驱走周身的黑暗,从而使她的形象进入到了寒越的眼睛里。
她这次穿了衣服,是一件洁白的广袖长裙,这样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洁白的茉莉一般,没有扎任何发髻,瀑布一样的黑发在身后随意披散。
怜幽虽然穿了衣服,却没有穿鞋,任由洁白玲珑的玉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主人。”怜幽左脚向右后方轻轻斜退,使两只小腿交叉,然后双膝同时弯曲,朝着黑暗中的寒越谦卑地行礼。
因为寒越已经正式成为了怜幽的主人,所以寒越感觉这次怜幽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恭敬了许多,也生硬冷漠了许多。
一丝混着窘迫与羞涩的光闪过寒越的眼睛,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怜幽能帮我找到血灵鸢的所在么?”
怜幽颔首,伸出纤纤玉手,忽然在空气中晃了一下,寒越眼睛一花,怜幽的手上忽然多出一只橙色的小花,就好像变戏法一般。
细长的青色花枝握在怜幽的手里,而花朵的形状就跟五色琉璃项链的形状一模一样,花瓣成椭圆形,外端尖细,花蕊密而长,只有无论花瓣还是花蕊,都只有橙色这一种颜色罢了。
怜幽紧紧凝视着橙色小花,嘴里轻轻念着奇怪的声音,然后樱桃小口成圆,朝着花瓣轻轻地吹出一团清气。
那朵橙色花被清气吹拂,微微震动,无数橙色花瓣便从花朵上落下,但花朵明明只有五朵花瓣,又怎么会被吹落这么多呢?
寒越凝神静观,这才发现那些花瓣竟然都是从原有的五片花瓣上分离出来的,花瓣看似只有五片,其实每片都有无数层,就像重叠着无数张纸,并且极细极薄,一片接一片地从原有的五片花瓣上面翻起,然后雪花一样落下。
很快,在黑暗的地板上,就被几百片花瓣铺满,幽光闪闪,好像无数片的金叶子。
怜幽吹出最后一片花瓣以后,收紧右手,已经橙色花朵收入掌中,再她摊开时,那花朵已经消失不见了。
寒越低头望着地板,密集的花瓣且拼成了似乎杂乱无章,但又似清晰有规律可循的图案。
怜幽也是微埋着螓首,沉声道:“花瓣排列密集,说明血灵鸢离这里很近,不会超过一千米;花尖大多指向东南,说明血灵鸢应该在这里的东南方向;但是——”
怜幽哑口,微微蹙起了眉头。
“但是什么?”
怜幽微微一叹道:“我这朵花名叫‘醒凡眼’,不仅能找人、物,还能预测吉凶,花面朝上为大吉——”
寒越看着地上的每一片花瓣竟然没有一片朝上,那说明的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上的屋瓦“啪”一下破开,灰尘泥土和许多破碎的瓦片落地,一个黑影屋瓦破洞中朝着寒越急速扑下,“汪”地怪叫,带起一阵腥风。
那怪叫声很像狗,但却比狗的叫声凶狠可怕得多,好像是狗的喉咙被割破了漏了风,沙哑并且令人泛起鸡皮疙瘩。
“主人小心!”急切的话语间,寒越的脚底石板突然“咔”的一下裂开,一根碗口粗的长长地幽光闪烁的青色花蔓从土里钻了出来,花蔓顶端是一个花苞,连在一起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