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城城北,御史大夫府上。
老人从睡床上惊醒了过来,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连忙起身,连衣服都顾不得披,就冲出了房间,目光穿烟波浩渺的知鱼湖,望着了汤城东面的天空,那里,黑云一样升起的血乌鸦让人感觉到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危险。
夜风呼呼地吹拂着,但是老人的发髻竟然还是一丝不苟地梳理着,他睁大了眼睛,思考着刚刚见到了那个诡异的场景,忽然抬起头望着了浩渺的星空,右手拇指飞速的敲击着指节,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老人住的小楼很奇怪,位置处在花园里的湖心,四面环水,需要划着小船才能进到小楼。
周围浩渺的水面,因为老人的计算,竟然飘散起了重重叠叠的雾气,将老人的小楼包裹在了迷雾里,若隐若现。
老人依旧继续望着头顶星空,右手拇指越来越快,嘴唇翕动,似乎也在飞速念着什么,他的一双眼珠越来越明亮,眼珠竟然变成了蓝色,水一样的颜色。
突然,老人闷哼一声,一丝血线自他的唇边留下,染上了他的白胡子,而随着这一丝血线的划落,老人右手中的计算停止了,他眼睛里的神光也消散了,周围水面上的雾气渐渐飘散开来。
老人依旧望着头顶那浩渺的星空,怔怔了站立了很长一段时间。
“五年。”老人喃喃地说了两个字道,转身,缓缓又回到了房中。
……
寒越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时间仍然停留在夏天,自己在汤城的街头上奔跑,但是父亲就在他的前方,告诉他,追上了他,就可以修炼出武灵,成为一名武师,所以寒越拼了命的奔跑,他一直在跑,跑到了气都喘不过来,但还是没有追赶上父亲的脚步,最终,父亲终于消失在了汤城的街道上,杂乱的人影里,如金的夕阳中。
……
寒越醒了过来,迎接的她是母亲那张温柔慈善的脸庞。
“越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武华裳激动地道,一把抱住了他,眼泪滚滚流下,“如果你都离开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神色憔悴,眼睛哭得红肿。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中草药味道,太阳光斜照进房间里,但是寒越根本分不清这时清晨或者傍晚。
寒越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昏得像是里面全是浆糊,嘴唇干裂得发疼,喉咙好像在冒烟。
“先喝一点水吧,你好多天都没有喝水了,喝得药水全部咳嗽了出来。”武华裳手忙脚乱地去端杯子。
寒越实在是渴坏了,咕噜噜地将一口气喝了十大杯水,喝到小肚子都圆圆鼓起了。
“饿了吧?昨夜吃剩的馒头,你先吃着,我去给你做饭。”武华裳递过一只冷冰冰地馒头,寒越实在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将馒头吃了下去,但感觉肚子还是空空的。
他舔了舔手指,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平日里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屋子,屋子看起来比从前古旧了不少,家具也少了许多,房间里有两张木床,一个衣橱,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再过去就是灶台了,厨房、客厅、卧室全都挤在了这一间屋子里,一览无遗。
“妈妈,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我们的新家啊。”武华裳在灶台前忙碌着。
“我们从前的家呢?”
武华裳迟疑了一下道:“我们不住那里了,你爸爸走了,租那么大间屋子浪费,现在小房间很方便呀,特别是你昏迷的时候这段时间,我方便照顾你。”
寒越愣愣地道:“但是爸爸还要回来的啊。”
武华裳道:“他回来再说吧。”语气冰冷。
寒越低下了头,小声问道:“他还是会回来的吧?就跟从前一样?出去几个月,应该也会回来的吧。”
“也许吧。”武华裳忽然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越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昏倒在铁树林里?”
寒越嗫嚅道:“我只是去找爸爸,然后,遇见了一只怪鸟。”
“怪鸟,是血乌鸦吗?”
“不是血乌鸦”寒越抬起头来,又回想到了那只怪鸟的恐惧,“比血乌鸦可怕一千倍,有六只翅膀,身上冒着黑气,无论是铁树还是血乌鸦碰到那只怪鸟,都死了。”
武华裳越听越离谱,摇头道:“越儿,你在说胡话,世界上不可能有那种怪物。”
“是真的!”寒越大叫道。
武华裳心里想着一定是父亲的刺激在加上那天夜里受到的惊吓让他变糊涂了,叹了一口气问道:“然后了?”
“我一刀刺向那只怪鸟,然后那怪鸟叫了一声,很大的叫声,然后我就昏倒了……”寒越说道这里,他忽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瘦的好像枯柴一样,“我好像变瘦了……”
武华裳道:“你一个月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当然会瘦了。”
“一个月!?”寒越吃惊地叫了起来,他竟然昏迷了一个月么
武华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