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天色麻亮。
泰安城东一座依山而建的军营外,集结而来的三百余江湖义士摩拳擦掌,准备干掉镇守太监刘瑾。
或许在大多数义士看来,只要杀掉刘瑾,那么泰安百姓的生活就能恢复以往的安康富足。
赵信也参与了这一次行动,但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而是作为后手出现。
他一身银光山文甲,外罩黑色虎纹披风,头戴凤翅盔,面甲半掩,露出一对黑亮眸子。
身旁还有和他一样打扮的不少银甲军官,一个个驾驭战马,奔驰在军营外,训练骑术。
军营外的密林里,张君宝因为武艺最高,又与董天宝是兄弟,故而成为这次行动的头目,一个个江湖义士身怀死志,一手操刀,一手按在地上躬身前进。
“刘瑾就在中军大帐内,身旁只有五十余名心腹小阉狗!”
打铁的在林边解手,对张君宝低声说完,转身就走。
此时军中大军还未操练,刘瑾身旁的士兵也被董天宝调走,只要动作快,可以在大军集结之前,杀人离去。
董天宝此时也不在军营,带着一帮亲近他的军官在军营外训练骑术,每日如此,还教授他们少林武艺,刘瑾也知道,乐看其成。
“只要我们杀了狗太监,军中必然大乱,天宝会乘机夺取军权并制造混乱,让我们撤离。”
张君宝手持一根长棍,说罢顺着打铁的留下的踪迹向军营潜伏。
他身后小冬瓜与秋雪互看一眼,狠狠点头,紧随其后,之后就是店小二王顺、老道士等一干佛笑楼旧人,再其后就是严虎等一帮江湖义士。
“我给了君宝他们机会,如果他们不能得手,我绝不会舍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董天宝寒声说着,一旁赵信呼了一口气:“如果他们无法得手,我会出手击杀各军统领,给你扫清路障。只要你掌握军中大权,等到机会合适,随时可以杀刘瑾,取而代之!”
“记得保证小冬瓜安全,君宝的武艺可以毫发无损的杀出去,我就担心小冬瓜。”
赵信点点头,打马离开,朝军营缓缓奔去。
望着赵信离去的背影,董天宝紧紧捏着拳头,他也希望张君宝等人能够成功袭杀刘瑾。只要刘瑾一死,他就有控制这十万大军的可能。
如果张君宝等人无法顺利袭杀刘瑾,那么他的这三四百早训的骑士就是张君宝那些江湖义士的催命符。
中军大帐,刘瑾已经开始处理军务,身后两个清秀小太监替他揉肩捶背,还有一队中年太监将昨日军中杂务归结总纳,写成简便书文,交给他过目。
“何宽,董天宝这小子不老实,常常贪墨咱家的税赋,私下发放给军中将士。这事,你怎么看?”刘瑾声音尖细,却有一股威严蕴含在其中。
“回禀大人,奴婢认为其心可诛!”
刘瑾听何宽出口就是杀,却摇头轻笑道:“人才难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要教教年轻人做事的规矩,将他中军统领一职可以夺了,先让他干锦衣卫镇抚使。留在身边,咱家也好调教不是?”
“大人海量,等他懂事的时候,一定会对大人感激涕零的。”
“杀!”
震天杀喊声从帐外传来,刘瑾何宽互看一眼,满是惊惧。
突然帐帘被揭开,一个青年太监一头扑在地上,喷着鲜血,指着帐外,竭声嘶吼:“大人,乱党突袭,有叛军接应,已经攻进中军营垒!”
“董天宝呢?”
“镇抚使大人正在营外训练骁骑卫,瞬息可至!”
“好,随咱家会会这些乱党!”
刘瑾拔出长剑,银白长发披肩,众太监也是热血激昂,纷纷拔剑紧随。
“阉狗在那里!”
小冬瓜一刀劈死一名小太监,指着刘瑾厉喝一声,举刀冲过去。
张君宝一棍扫开拦路两名中年太监,后发先至,高高一跃,暴喝一声,一棍砸向刘瑾。
“呜!呜呜!”
这时赵信已经来到营门,十余名卫兵已经发现张君宝等人杀进中军营垒,纷纷吹响牛角号角,紧接着全军号鼓擂响,无数士兵衣衫不整,也有光着脚丫子的,手提刀枪杀出营帐,在军官率领下救援刘瑾。
“速速开门!”
赵信一声厉喝,营门当值小军官一脸为难:“镇抚使大人有令,非他本人亲至,早训骑士不得入营!”
“刘公公危在旦夕,本将要去救援。尔等阻我,莫非与乱党同谋!”
“这位大人稍待,镇抚使大人已经率人赶来。待镇抚使大人赶到,卑职立刻开门,绝不耽误大人!”
“阻我救援刘公公,尔等就是叛军,杀!”
赵信高举长枪,一枪投到营门上,从马上纵身一跃,双脚落在不断振动的枪杆上借力又是一跃,跃到门楼上,一掌探出,扼住小军官脖颈。
“视刘公公性命为无物,该杀!”
小军官瞪大了眼珠,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