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帐蓬之中巨大的牛油蜡烛灯笼默默地燃烧,照得黎明之前的大帐亮如白昼。
大帐之中此时却只有两个人,蒙秋城主杨小兵及朱雀军的前二当家,现在投降了杨小兵的钟志。
“钟先生请坐!”杨小兵指指靠近自己身前的一个座位,轻声对钟志道。
“谢城主赐座!”钟志躬身向着杨小兵施了一礼之后,才要座位上坐了下来。
“钟先生不必客气!”杨小兵道:“你们宾主相处,随意一些就是!”
“是!多谢城主抬爱!”钟志暗暗感动,说起来杨小兵的胸怀可比胡志军宽阔多了,起码自钟志投靠过来之后,杨小兵便一直对钟志客客气气的,尊为上宾,并委之以蒙秋的客卿,虽然钟志知道杨小兵如此礼遇自己必有所求,但起码钟志心里都舒服一些,说出来也愿意。
不象胡志军一样,时不时的说两句不阴不阳的话,让钟志脸色一变再变,变到最后不能再变。
“在钟先生看来,以我军这样的攻势,朱雀军还可以支撑多久?”客气两句之后,杨小兵也不再客气,直接便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问了出来。
现在的禁秋军之中,如果说对朱雀军的了解,除了钟志师徒,实无人能出其右,因此要了解流沙城内的形势,最好的结果便是问过钟志。
其实杨小兵之前已向钟志详细地介绍了流沙城的情况,但出于谨慎及对于这次战争重视,杨小兵还是不厌其烦的一问再问。
其实也怪不得杨小兵谨慎,自朱雀军占领流沙城之后,这流沙城便一直象禁秋国朝中所有人眼中的砂子一般,必欲去之而后快,于是,禁秋的军队特别是蒙秋城的军队,几乎将流沙城当成了他们训练士兵的一个项目,隔三差五便来打上一仗,特别是蒙秋的军队,与朱雀军交手更多。
可是,流沙城这粒砂子,经过禁秋的多次攻打之后,不但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是越来越稳,仿佛在他们眼睛中扎了根一样,将禁秋国王的眼睛咯得生痛。
但这次不同了,这次是朱雀军的第二号人物钟志反出了流沙城,钟志的叛变虽然没有让朱雀军分解,但也动摇了朱雀军的根基。
首先是属于钟志率领的朱雀军第二伍,大约近万人,向放因担心其中会出现叛变之人,而不敢将之投入到守城之战中。其次,钟志的叛变对于朱雀军的士气打击也是很大,起码有一些下层的士兵看到连军团的第二号人物钟志都叛出了军团,可能会怀疑军团即将解散,如果向放没有特别厉害的手段,这些士兵可能就会失去信心。其三,钟志在军中多年,中下层将领之中有许多是他提拔起来的,现钟志叛变,就算向放也不知道这些将领之中那些是忠于朱雀军,那些是别有用心留在军中的。
如此下来,朱雀军原来的优势,竟已被削弱了七七八八,只剩了流沙城这座孤城可依墙据守了。
如果这次在钟志的帮助之下,杨小兵能将流沙城攻下,那将一份天大的功劳,在禁秋国之中恐怕无人能及,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封候拜相。
越想越火热,杨小兵恨不得自己披挂上阵,亲自杀上流沙城的城头,将流沙城控制在手中,将朱雀军打败。
“城主放心,如果我原来那些部下他们不敢投入战争,以他们现在兵力,肯定守不过两天!”钟志道:“不过,我们还是加强进攻,最好是将他们的水军也牵引地来参与守城,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嗯!”杨小兵点点头,看着钟志道:“如果此次真能攻下流沙城,钟先生居功至伟,我必向王上保荐钟先生为流沙城城主,为王上镇守东彊大门。”
“不敢,就算攻下流潲城,也是城主的雄才大略,在下可不敢居功!”钟志闻言大喜,急忙站了直来向着杨小兵长长的一揖,恨不得将进攻流沙城的任务拍着胸膛保证下来。
“先生不必客气,这次如此攻下流沙城,王上必定高兴,到时封你一个大将军之职是免不了的!”为了让钟志拼命,杨小兵又抛出了一个甜枣。
“在下如真有这么一天,必定不会忘记城主的保荐之恩!”钟志老脸上的皱眉减少了几条:“城主放心,在下躹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生不必如此!”杨小兵淡淡道:“有过必罚,有功需赏,如攻下流沙城,先生于我禁秋国之功劳便是第一人,封赏也是应该的。不过,此时言之还早,一切还是等先攻下流沙城再说吧!”
“在下明白!”钟志又道:“那在下出去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有助于攻城的地方遗漏。”
“嗯!那就辛苦先生了!”杨小兵也站了起来,向着钟志挥挥道。
“不敢!”钟志向着杨小兵长长一揖,腰也不直起来,就那样面对着杨小兵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帐蓬外面才转过身体。
“师傅!”钟志刚刚站定,宫一郎便靠到近前,轻声道。
“嗯!回去再说!”钟志淡淡道,率先便走。
宫一郎眼光一闪,隐蔽的看了那座巨大的帐蓬一眼,便低头跟在钟志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