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婆毗牙、多多那都陆续起来了,也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匆匆走到甲板上看情况,看来大家都是醉后糊里糊涂睡下的。
王仁发现大家都安全后,静静走过来听蓝万海陈祖义沐林雪聊天。
婆毗牙喝太多,发现没什么事后,眼睛又是显出空洞的神情,反正他没翻译,听不懂大部分的话。
多多那恢复了少年人的心性,在甲板上追着忽高忽低的海鸥,兴高采烈。
陈祖义说:“诸位,请看看这片大海,这片浩渺的大海。”
只见东方迸射出的金光越来越强。忽然,海边一轮红日迅速跳出水面,好像海神从水面下托着一颗光芒四射的明珠伸出水面,瞬间万里霞光照射在天地,闪耀着每一寸波澜,逐渐化作万千条金线。
红日出海,霞光万斛,朝阳喷彩,千里熔金。大洋之上,长蛇飞动,直奔眼底。
好一片壮阔的景色,在这种景色之下,让人的胸襟一下子打开,仿佛什么事都不重要了,这样博大恢弘的场景,任何人看到,都会被打动、被感染、被震撼,被这景色融化,身不由己,物我两忘。
“蒙古鞑虏,欺我中原无人,铁蹄践踏汉人两百余年,其疆域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东,南所至不下汉、唐,而西北则过之,有难以里数限者矣,幅员之广,没有谁能比得上。但是,元帝几时征服过眼前这片大海?”
“早在殷商时期,我国江浙海夷就已经凭借独木舟驰骋近海,秦始皇东巡数次,每至东海而叹,他一定是看到了汪洋的博大。汉唐之盛,只是在陆上强大,依我看来,没有海上势力的朝廷,应该不能算鼎盛。宋神宗曾说过:东南利国之大,舶商亦居其一焉。所以,古代君主中,只有他发现了控制与利用这片蓝色水域所可能带来的好处。元朝海运漕粮,利用了大海的些许便利,为元朝北方鞑虏带去多少财物?南洋贸易,顺势而行,为元朝库藏增加多少资金?但是,这都不是征服了这片大海!”
“我华夏历代,都是重农工,轻商贸,其实,这片蓝色大海能给与人们的,何曾少过黄色土地。这片天地,是蕴含着无数财富的天地,是迟早要崛起的天地。海里无数的珍珠玳瑁,过往无数的客商船贾,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以为,谁真正拥有、控制了这片天地,谁就能真正掌握世界。”
“这片海,不是风平浪静的池塘,不是流水叮咚的河溪。这片海就是海!有一条永不停息的脉搏,有一腔奔流不滞的热血。你惟有颠簸于其中,浸没于其中,才能感觉到它那种强大的活力。征服这片大海,是要真正拥有、控制这片海,真正感觉到这片海的活力,是要建立最强大的舰队,掌握最先进的武器,纵横驰骋在这片蓝色的天地。”
蓝万海一伙,最开始也是想先当当“好海盗”,发展实力,在这片海域生存下去,等到有一天能够上岸了,再上岸,打回明朝去。关于大海,他们从没有想过这么多。从来没有想到要真正控制、拥有这片大海。
陈祖义的话,对于这些因为生存原因,已经走到大海上的人来说,是一阵闪电,是一场雷击,把他们脑海中某些模糊的东西击碎了,闪现出一条清晰的大路。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曹孟德的诗写到,日月的运行,好像是从这浩淼的海洋中出发的。银河星光灿烂,好像是从这浩淼的海洋中产生出来的。这片蕴含乾坤万物的海,目前还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它的主人,它正等待着有人能真正开发它,挖掘它,利用它,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前景,你们难道不动心吗?”
“我不是一定要你们和我一起去对付朱氏皇帝,我只是说,要发展实力,必须要依靠这片海,依靠这片海,当然首先是要去征服她。所以,让我们一起去征服这片海,成为海上的霸主,成为富甲天下的海上霸主!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也不迟。”
“所以,愿意和我结盟吗?这样的大业,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做到啊!”
陈祖义望着蓝万海,伸出他宽大的手掌。他知道,这结义金兰的五个人,蓝万海虽然排行老三,但绝对是五个人的灵魂与核心。
蓝万海被陈祖义慷慨激昂的演说打动了,这一番演说所展现的前景,是他们下海之路可能的将来,但绝对比当时他们在密林的小棚子里养伤,商量今后的打算时所设想的,要宏阔得多。
与陈汉的恩怨,毕竟是蓝万海和王仁父辈的事,接触陈祖义这么多次,陈祖义并没有任何不利于蓝万海一伙的行为,反而是杀了吴素温解了蓝万海的围。
抛开陈祖义极具诱惑力的前景展现,现实上来讲,能得到琶牛实力最强海盗的援助,对于蓝万海一伙来说,确实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他们已经和猜霸公开对立,而猜霸的实力,蓝万海一伙很难打败。
蓝万海望望王仁,王仁的眼里闪现着澎湃的激情,又望望沐林雪,沐林雪眼里有一种热切的期盼,得到前两位赞同的眼光后,毅然举起右手,朝陈祖义的手掌坚定地击过去。
只有不知道陈祖义在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