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不要追了,我并无恶意!”
年轻小子对渐渐逼上前来的蓝万海和王仁说,居然是中文,还是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
“你是什么人?”这些日子,蓝万海除了听到沐林雪说中文,婆毗牙和多多那偶尔爆几个汉语词汇外,再没听过谁说祖国的语言了,心里有一种亲近感。
“终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再见!”
年轻小子转身跳进水里,飞快游向对岸。他依然像一只飞鱼,姿势优美,动作舒缓,俯身游了一段,又仰身打水,一会儿就到了。
蓝万海和王仁也会游水,但绝没有那个年轻小子那么厉害,所以谁也没有下水去追。
上船后,蓝万海和王仁告诉沐林雪和婆毗牙。婆毗牙也是在和吴素温战斗中第一次见到那年轻人,但他印象里,原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物。
大家一起讨论了半天,没有结果。为谨慎起见,大家把船又换了一个地方隐蔽。
到了新地方后,蓝万海和王仁又开始研究起武器来。
他们从自己所受的火攻想到,实心炮弹威力不行,可以用吴素温船上的的发火炮,但是发火炮体积较大,炮口敞开,攻击精度也还是不很高,在甘武者号这样的小船上难以施展。因此有必要制造一种好施展又威力大的武器。
看到榴莲掉在地上爆开,掉到水里浮起来,蓝万海和王仁同时想到了做像榴莲一样的爆雷。但是要浮在水上。
明代已经有比较先进的地雷了,是用生铁铸成的空心球,球上突起很多包,中间用火药杵实,通过敌人踩踏钢轮与发火石摩擦,点燃引线火药,火焰冲天,炸得铁块满天乱窜。蓝万海和王仁在明朝大军中,曾经见士兵用这个多次击败蒙古骑兵。
因此,蓝万海和王仁看到榴莲后想到了地雷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只是要把铁雷做成浮在水上,能被船只“踩”上后爆炸,还是要研究一番。
在军中时,年纪尚小,兴趣使然,蓝万海和王仁对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见过内部构造,但要仿制出来还是不容易,何况地雷是踩上,水雷要撞上爆炸才行。他们也没有精钢这样的材料,所以研究过来研究过去之后决定,撞发的水雷慢慢再搞,先制造一种直接用引线点燃的地雷,然后靠人力或者机械的力量抛掷到对方船上,爆炸后铁片横飞,威力惊人。
这种东西,如果内部灌满火药和硫磺、木炭等引火物,结合了实心炮弹的打击和发火炮弹的火攻威力,一定会功效非凡。
两人商定后,喊来沐林雪和婆毗牙、多多那,把想法跟他们说了,大家都觉得很好,婆毗牙还说,可以灌注一些铁钉,炸开来更是杀伤巨大。
蓝万海和王仁听了,觉得是个好想法,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许。
为双方翻译的沐林雪插上一句:“为什么不用铁蒺藜?只是这样太残忍了吧?”
“呀,雪姐真是厉害,铁蒺藜比铁钉又更好了!”蓝万海说道,“看来还是要大家集体讨论啊。”
“对敌人不能手软啊,雪姐,要是我们仁慈了,只怕现在在海底喂鱼的是我们几个,不是那些海盗啊。”
铁蒺藜每个方向都有尖,铁钉只是一个方向有尖,当然炸开来,铁蒺藜杀伤更广。
“海盗,我们,是!”婆毗牙听到蓝万海说海盗,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这几个词,居然他都学会了,而且意思表达完整。他虽然不懂蓝万海的意思,但他表示的意思没错。
随后几天,婆毗牙隐秘上街,按照蓝万海和王仁的要求采购物品,到铁匠铺定制空心铁球。时时注意是否有人跟踪,严防被人了解到藏身之所,好在婆毗牙在琶牛一带也已经混了好几年,所以谨慎之下,没有出什么乱子。
蓝万海养伤之余,协助王仁做了一张大床弩。多多那帮沐林雪忙完家务活,没事的时候也来帮忙,问这问那,倒茶递水什么的,就像当年在军中跟在工匠屁股后头的小蓝万海、王仁一个德行。
一天,婆毗牙从集市回来,躲躲闪闪,仿佛有人跟踪似的。上船后,婆毗牙叫来沐林雪,告诉她,他看到了曾经在老庙里挟持自己的蒋百户——蒋爵显。
蒋爵显只有一个人,没有发现他。他想知道这个坏家伙有什么企图,远远跟着蒋爵显,却发现了那个吴素温船上的年轻人,也在跟着蒋爵显。
这一点让他疑心更是大起,决定跟着两人看到底发生什么情况。没想到才跟了不久,就被那个年轻人发现了。虽然他带着尖顶斗笠,压得很低,还装着系木屐的绑带什么的,但年轻人转过来,径直走向他,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去跟踪蒋爵显去了。
婆毗牙知道不能再跟下去,就小心谨慎地回来了,一路上怕被跟踪,十分小心。
蒋爵显,这个告发蓝玉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儿子,六品百户大人,朱元璋除掉蓝玉家族的工具,这么多天的各种事件接踵而来,大家已经快把他给忘记了。
蒋爵显不远万里跟着蓝万海三人,就是为了把蓝万海和王仁抓回去法办,就是为了实现他升官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