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获垂下脑袋,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冤家与花尾雀私议,明朝即辞别汝等。花雀自归,冤家须远足求访仙草。此去路险,危之将始也;吾身封印未除、神通抑止……力不能及,弗能佑之?”他狠狠地踩了窗下野草一脚,心不甘情不愿道:“子若化解吾身封印,当尊为吾兄。”
洛羽闻言十分意外:这家伙居然低头了?哈,看来师叔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高嘛!果然是好一只忠犬!
他一骨碌爬起来,强调道:“要是尊我为兄,那你以后就不能冲我乱发脾气,也要听从我的劝告,你答不答应?”
孤获乖乖地点了点头:“可。”
洛羽觉得这家伙的脾气有点不可靠,又说:“光说不算数,你得立誓。”
孤获眼一瞪,怒道:“本尊所言,安敢不信?”
洛羽好整以暇地掏掏耳朵:“看看看,又乱发脾气了吧?你说你这样,为兄怎么相信你?只要你认真立下誓言就行了,不需要你发心魔之誓。”
孤获一呆,愤愤地想了一想,终于还是低下了头,蔫声道:“……可。”
洛羽心情大爽,趁他还没反悔,马上就把师叔、煌煊等人统统叫了起来当见证。苏桑邑听了洛羽说明经过,脸色很复杂,动作也有点不自在,目光扫在孤获身上时,立即匆匆躲闪,连耳朵尖也是红红的。
孤获偷偷把师叔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那点不甘心也诡异地消失无踪了。他转过去拉住洛羽,一脸酷然道:“吾等生而神灵,身份崇尊不可轻浮……须血酒定契,诏告天地!子若不从,即心非诚,吾当悔而不允也!”
“好吧!”洛羽一口答应:这家伙傲娇了……拜把子喝血酒神玛的,还蛮新鲜!只是,要在手上划一刀……应该不会很痛吧?
洛羽原想当天就把这事办了,没想到孤获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出奇地龟毛,掐指算了半天,最后表示:五天之后……也就是阳历二零年二月二十二日,有个时辰大宜祭祀订盟,坚持要在那个时候再结兄弟,无论如何都劝不转。好吧,他是弟弟要让着他,晚几天就晚几天。师叔和煌煊因为要作见证,也留了下来。
趁着时辰未到,孤获陪着师叔钻山里面结婴去了。洛羽和秦月则闭了几天的关,出来后就口传了煌煊一部法诀,并郑重地告诉他:这法诀有助突破瓶颈,好好练习不要外传。
煌煊得知这法诀的作用时,一下子便想通了两人修为进境为何如此之快。他挑着丹凤眼瞪了两人好一阵子,忽然笑道:“如此逆天的功法竟传了给我……虽说大恩不言谢,但煌煊却当真感激不尽;若非你二人已两心相契,煌煊便须得以身相许,方才能略表寸心了!”
洛羽认真道:“本来早就应该给你的……说这些干嘛,你连真血都让给我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起来……”洛羽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八卦:“你和北阴帝……有没有可能啊?他是不是在追你?”
煌煊眨了眨他那双妩媚的眼睛,无辜道:“甚么?哪有此事?”
洛羽奇道:“我们在你家碰到过他好几次,你们不是在谈恋爱……那是在干嘛?”
煌煊呆住:“我道凤栖谷与地府一向无甚交情,冥帝怎会大驾光临?原是如此……他倒确是在谷中住了些时日,但……”煌煊皱眉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又道:“应是你多虑,煌煊寿元将尽,冥帝又哪会萌生此意?所谓仙鬼殊途便是如此:我等若是筑了基,陨了便连鬼亦做不成;若是修为通达寿元无尽,又觉鬼仙实力不济,哪能配得上上界天仙……”说完嘻嘻一笑,围着洛羽转了两圈:“小羽乃我凤脉纯血,天赋不死之身……若非名花有主,煌煊料那北阴大帝定然穷追不舍!”
秦月在旁边沉默许久,听到这话,脸都冻成了冰。洛羽瞟了老婆一眼,讪讪地干笑两声不敢接话了:哥膝盖中箭,怪不得北阴大帝见到自己总爱乱开玩笑……尼玛他果然是一个花心烂渣攻!老婆牵的线断掉了……看来CP真的不能乱配,相亲什么的还是比不上一见倾心啊……
翌日,师叔结婴归来。洛羽和孤获在云麓仙府广坛上摆了祭台,斟上狐狸精偷来的仙酒,兄弟俩歃血立盟:洛羽为兄,孤获为弟。这两兄弟的长幼问题一开始就完全颠倒…估计将来还很可能在辈份上继续产生问题……面对煌煊对此事的打趣,洛羽表示:现代有语谚曰: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拜了把子之后,孤获对洛羽的态度果然改了很多,有时候居然表现出了很明显的亲近意味:比如他在山里找到十个灵果,分给师叔八个之后,余下两个里居然也会有洛羽一个。洛羽对弟弟的进步狠狠表扬了一番,弟弟酷酷地冷哼一声,转过去就跑到冤家面前,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被兄长夸了”的情况,然后偷偷地观察冤家的反应。
苏师叔听到这类消息当然是高兴的:这凶兽学着与人好好相处了,确是值得表扬!因此倒也不吝夸奖——于是孤获圆满了,趁着师叔心情好各种蹭各种撒娇;转过来又觉得洛羽也有功劳,下次有什么好处也记着留给他一份……这样倒也形成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