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民脑子灵活,训练学习都很努力,在各种比赛中连连获奖,很得部队领导的器重。部队的训练和学习生活也让向民身体变得非常强壮和粗犷,文化知识提高了很大的一个层次,连队里有传闻说上级正在考虑让他参加军校的入学考试,准备送他到军校去。
这是向民入伍后两年的事。
这些荣誉让向民非常感谢李梅那天晚上的坚持,要不是李梅的坚强意志,向民恐怕就不能到部队,也就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这对于他的人生来说是一笔非常丰富的礼物。
向民非常感谢军队的领导和战友对他的帮助,使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子弟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战士,也成熟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在此后的人生都经常感慨说:部队就是个大熔炉,什么废铁进去都可以把你炼成钢出来。他的这种感慨是发自内心肺腑的。确实,他此后的仕途生涯中能够稳步上升,并且把工作做得风声水起,那几年的军队生活对他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向民的军队生活进入了第三年,大部分战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退伍。向民却有三个选择,这是部队领导告诉他的:一是参加军校考试,进入军校学习;二是如果军校考不上就继续留队,义务兵最长年限是五年,可以在后来的两年等机会直接提干;三才是退伍。
考军校当年就可以去,向民果然被推荐去参加考试,只是遗憾的是,他的文化虽然经过在部队两年的恶补,但还是不及别人,最终落榜了。
向民之前由于声音大嗓子亮,敢说也敢干,被战友们戏称为宣传队长,落榜后,他整天沉默不语,虽然训练学习不耽误,但所有人都看出他的情绪很低沉。连队领导几次找他谈心,一时也未能让他重新振作,就说入伍满两年后有一次探亲假,建议他回去看看家里的父母亲,也换个环境调节一下心情。
向民接受了连队领导的建议,请了探亲假回坳土村。
向民临走时给李梅写了封信,告诉他,他马上就回家去看她了。这两年来,他们每个月至少都有两到三封的书信来往,有的多的甚至达到十封。李梅在信里不断地鼓励向民,向民也及时把在部队里获得的荣誉告诉李梅。俩人并没有因为分别而使感情淡化,反而通过书信的频繁联系,更加深了俩人间的感情。
向民带着落榜的失落和与李梅相见的激动心情踏上了归途,辗转三天二夜,终于到达了坳土村。他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上身穿着一身粉红色轻袄的女子远远地站在路口的大树下朝村外张望着。那身粉红色的轻袄是他熟悉,是他和李梅一起到镇里,他亲手买给李梅的。订婚的那天,李梅最外面穿得就是这身轻袄。
向民看到那熟悉的衣服和身影,激动得眼眶都湿了。他立即加快了步伐,张开双臂奔跑着朝李梅冲去。李梅也看到了向民,她愣了一下。因为向民变了很多,个子长高了,人变得比以前壮实多了,皮肤也晒得黝黑。但她很快也就认出了朝她跑过来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苦苦期待的向民,当即也甩开步子,朝向民扑了过去。
斜阳下,俩个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影子被拖曳得好长好长,从路的中央一直延伸到路边的灌木丛中。影子在风中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屹立千年的夫妻石。
时间仿佛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向民感觉自己的肩背透出一股凉意,才知道李梅哭了,忙抱过她的头,在她的脸上亲吻着,轻声说:“让你久等了。”
李梅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睛也紧闭着,似乎不敢看向民,或者以为这是梦不是真实的,担心睁开眼睛后,向民就会突然消失了。
向民的眼眶也红红的,他紧抱着李梅,吻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眼睫毛,还有鼻子,脸颊、耳朵和脖子,最后才落到了李梅的嘴唇上。然后,俩人的嘴就如同正负极的磁铁一般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风轻轻地一阵阵刮过去了,水在水渠里撒着欢一波一波地涌走了,一只只飞过头顶的鸟儿盘旋一阵也都飞走了,只有树与向民和李梅,他们如同活的雕塑一般立在那里。树摇曳着,向民与李梅亲吻着。他们沉浸在无边的酸甜苦辣和幸福之中,是那样绵长,那样持久,宛如要立成斜阳中,村口的一处风景。
要不是向民的弟弟向军在家见哥哥和嫂子(向军从向民和李梅订婚那天起,就改口叫李梅嫂子了,这也是村里的风俗)迟迟没有回来,手上的活刚好又做完了,赶到村口来看看,向民和李梅也许会永远就那样紧紧地搂抱着,直到成为化石。
“哥、嫂子,天黑下来了,你们回家再好好谈吧。”向军此时已经十六岁,与当年十三岁时看到向民压着李梅,却以为是在他们在打架的十三岁小子已不可同日而语,知道也理解此时哥嫂为什么紧紧相拥着不放了。他赶到这里,站在边上已经有近一个小时了。他从心里不想打扰哥嫂,可他想到家里的父母亲还在等着哥哥的消息,这才不得已叫出声来,“爸妈和你岳父岳母都在家里焦急地等着你们呢。”
李梅这才睁开了双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向民,然后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