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出行,带了两名小厮,乃是相国府的仆人,当初被柳相派到白瓦关的四名小厮其中两人,外加鸣金铃及白瑶白英,分坐两辆马车而行,到了瓜州境内,这两名小厮年约十七八岁,被强行征兵,白英到底才十二岁,那征兵的瞧着大约他年纪太小,这才放过了他。
两辆马车如今连个车夫也无,迫不得已,便将行李全部搬到了一辆马车上,另一辆马车直接转卖,由白英赶车,才达金城,不等她们出城,肃王一声令下,封地内禁止通行,凡有旅客无不滞留此地。
柳明月带着一众人等住在城北一家客栈里,由白英每日出门去探查消息,只盼着肃王早日解禁,也好离开金城。但每日白英带回来的消息,无不是令人沮丧的。
武德帝的梓宫已经从大启皇宫停到了殡宫,还未葬入寝陵,但他的身后,弟弟儿子乱成了一团,大启皇族自开国之初都未有如今这般乱相。
如今留在京城的世子只有司马瑜一个,自出了赵王世子与燕王世子无故死在牢里的事情之后,承宗帝既使将司马瑜留在身边,在蜀王未反之前,众朝臣皆知蜀王世子规行步矩,并无行差踏错,承宗帝既不能把他关在天牢里,又不放心让他独自住在王府里,索性让他住在宫里,自己的寝殿偏殿,以示亲和。
司马瑜倒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性子,身边跟着的都是承宗帝的贴身内侍,他竟然照旧过的安稳,偶尔碰上谢弘进宫,还要揪着他玩上一回。
谢弘往日对他颇多照顾,如今见得他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是要向着承宗帝多一些还是要向着司马瑜多一些,两位一个是表兄一个是表弟,不过若论起血缘亲远来,司马策要更近一些,武德帝与昭阳公主是同父同母,与蜀王则是同父异母。
“小瑜,你真的不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弘自小跟着司马策身边玩耍,对这位表兄的性子其实十分了解。他只是个纨绔,并且从无别的志向,那些表兄弟们前些时日都在一起饮酒寻欢,转眼间死的死了,活着的四散奔逃,举旗造反……如今唯一老实住在宫里的,他又怕出了意外……谢弘觉得,实在不能理解这些表兄弟们。
“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事,圣上英明,总能尽力裁度。况且我父王走时就说过,无论什么时候,让我听圣上的话总没错。”司马瑜眨巴着那双十分具有欺骗性的眸子,诚恳的注视着谢弘,让心中暗自猜测也不知道蜀王阿舅会不会反的谢弘都无端涌上了一丝愧疚之感。
——也不是所有的皇族子弟都热衷于争权夺利啊!
这话传进了司马策的耳朵里,他只冷笑一声,很想在谢弘脑门上凿一下:蠢货!都没想过这些反贼万一攻破京城,哪有你的好日子过?
他却不曾想过,无论哪一位藩王夺得了位子,于谢弘来说,其实并无性命之忧,不同的只是赏赐的多寡。
这些藩王皆是他的阿舅,与他阿娘总归是同父的兄弟,若真成事,难道还会拿从来不掌军政大权的公主府开刀不成?
承宗帝在内宫焦头烂额,宫外相国府里,柳厚与薛寒云急的团团转。
柳明月自决定回京,便早早写了封家书,由驿站快马送了回来。按理说,此刻她应该已经快要到达京城了,但这几日柳厚总是心惊肉跳,做着莫名其妙的噩梦。
“我总觉得……月儿好像有什么事情……”
薛寒云是从白瓦关这条路回到京师的,他在心中略想一想,也觉心惊肉跳。
柳明月若要回家,必定是从肃王藩地路过,算算日子,她到达甘州瓜州,正是肃王举旗造反的日子。
她不会是……被阻在肃王藩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定不做努力不做草半章!
中午十二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