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得已她只好亲身上阵,也教几个班,一面又派了家中小厮去打听,哪里还有读书人,请来兼半日课。
她早就想好了,这学堂只做启蒙之用,孩子们首要还是加强锻炼,因此上了两日课,便改做上半日在军营外拉练,下半日来学堂上课。
陆续有城中各木匠处订制的桌椅送了来,站着上课的孩子们逐渐在减少,眼瞧着学堂初具规模,柳明月心中亦很是高兴。
这日归家,还未进门秋果便从内院迎了出来,一脸的气愤,见她回来大松了一口气:“奶奶总算回来了。将军从外面回来,银环竟然拦了将军在院子里跪下了……”
柳明月这些日子忙的天昏地暗,哪有精力管后院的银环?
况且她一府主母,又深信薛寒云为人,对这位他救下来的银环姑娘,倒从无忌惮之心。只有真正让薛寒云心动的女子,大约才会让她生出危机感来。
——不过就是银环行事有点膈应到她罢了!
“寻了这么久,难道你们还没寻出银环家亲戚?我哪里耐烦跟她去聒噪!”
她长这么大,都是相爷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除了白瓦关这帮孩子,她又几时是耐烦跟别人讲道理的人了?总算如今脾气收敛许多,外人瞧着都道她宽容豁达,温柔知礼,这边关的人还未曾见过相爷独女的脾气。
“听说……听说寻到了她一个远房姑母……家境贫穷……银环不愿意去……”
柳明月火了:“难道将军府是免费客栈?谁想住就长期住着?”
身后跟着的丫环小厮见她发怒,都噤若寒蝉。
进了二门,远远便听得悲泣之声,柳明月大步到了近前,便见银环不顾形象跪在薛寒云脚前,紧抱着薛寒云一条腿悲声大哭:“……将军救了银环,银环只有留在将军身边做牛做马,才能报答将军的恩情……银环死也不愿离开将军府……”
冬梅在旁急的团团转,但深知面前这位爷从来不喜欢旁的女子靠近,试了两次都拉不起来银环,只盼着秋果赶快搬了奶奶回来。
薛寒云这些日子累的半死,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好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城上营里两头跑,要督促兵士加固城墙,随时注意西戎人的进攻,还有营里伤兵,及剩余军士的备战情况,随时准备着硬仗要打。
好不容易抽出半日功夫回家,甫一进门毫无防备便被银环拦住,抱着腿大哭。
若是个壮年小子,他定然一脚踢开,可面前哭着的是个女子,再不怜香惜玉,也不能一脚踢出去——他长年练武,寻常壮年男子都吃不住他一脚,若是踢个女子,肋骨断裂恐怕都是轻的,出了事就不好了。
因此他只漠漠立着,目光寒冷,等着旁人将这女子拉开,却见得柳明月到了近前,想都不想便求助:“月儿快来帮忙!快将这女子拉开!”他一个大男人,与一个未嫁女子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银环在将军府后院这么久,先时想着只要一直留下来,总能有长久留在薛将军身边的日子。可是一天天过去了,主母日日往外跑,将她忘了是好事,可是好似薛将军也忘记她了,上次回来她特意站在他路过的地方,他看都不看一眼,好似从来不认识她似的,径自从她面前过去了。
银环回去之后大哭了一场,只哭的姜婆子劝了又劝,无奈她认准了薛寒云救了她,她便很该以身相许,怎么劝都不听,一门心思要做他的身边人,连金铃前来知会她,找到了她远房姑母,准备送她去亲戚家,她当即表示死也不去!
姜婆子惟有暗叹数声。
她打定了主意要博得薛寒云的心软,发话将她留下,因此算着薛寒云归家的日子,这段时间战事频繁,总算让她等到了。
——瞧着主母神色,从来不曾将她放在眼里,也全无兴趣听她讲述被救的过程,便是她刻意在院子里等着行礼,主母也从不曾有交谈的意图,请安更是被回拒了无数次,主母房里丫环如今看的很紧,根本不容她进门。
迫于无奈,银环只能出此下策了。
柳明月长这么大都不曾瞧见过薛寒云向谁求救,如今竟然瞧见了这幕奇景,当即便乐了,立在五步开外当乐子瞧:“寒云哥哥,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瞧这小美人儿哭的这么楚楚可怜,你就收了她吧!”好不诚恳贤惠。
银环傻傻抬起头来,啥?她的耳朵没有出现幻听吧?
再瞧瞧夫人那张真诚的脸,顿感守的云开见月明,几乎要感激流涕!
“夫人……”心愿得偿,这是激动的话都说不全了。紧拉着薛寒云的双臂松开些了,含泪抬头去瞧这个天神一般救过她的男人……
趁着她松手的空档,薛寒云抽脚后退,两步便跨到了含笑而立的柳明月面前,向来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薛小将军刷一下便闪到了自家夫人身后,心有余悸的拉住了自家媳妇儿的手,才觉得踏实话多。
“连生,快快将这女子送出府去,再让我在府里看到她,你也不必当差了!”
薛寒云这次是真的怒了,瞧见从外面赶回来的连生,当即责骂